时迁装着是闪了腿,一瘸一拐地走着,装的有模有样,徐宁见了心里并不生疑,反而因为他腿脚不便,因此十分之中在心里只有五分提防他。三人到了一处破庙里歇了一夜,次日早起來继续前行。时迁一路买酒买肉,又行了一日,第二日是,徐宁在路上心焦起來,不知毕竟有甲也无。正走之间,只见路傍边三四匹马,拽出一辆空车來,前面坐着一个驾车的,侧旁坐着一个客人,看著汤隆,立刻招呼停下车,下來纳头便拜。
汤隆见了來人,装出惊醒的样子问道:“兄弟因何到此?”
那人答道:“郑州做了买卖,要回泰安州去。”
汤隆道:“正好,我三个也要到泰安州去走一遭。可否叨扰搭个顺风车子?”
那人笑着说道:“莫说是三个人上车,就算是再多些也不计较。”
汤隆大喜,见那人介绍与徐宁相见。
徐宁问道:“此人是谁?”
汤隆应声说道:“我去年在泰安州烧香,结织得这个兄弟,姓李,名荣,是个有义气的人。”
徐宁道:“既然如此,这张一腿瘸,又走不出路程,不若都上车同去。”当下便叫驾了车子快快前行。四个人坐在车子上,徐宁有些耐不住了,一连数日了,惦记着那副甲,心里越发空荡荡的,不禁问时迁道:“张一,你且告诉我那个财主的姓名?”
时迁推托再三,沒得法子,最后才诺诺而言,说道:“他是有名的郭大官人。”
徐宁听了点点头,转向问李荣道:“兄弟,你们那泰安州可有这个郭大官人么?”
李荣答道:“我那本州郭大官人是徊上户财主,喜好结识江湖高手,常常也同官宦來往,门下养着许多闲人。”
徐宁听罢,心中想道:“既有主在,还怕跑了庙不成。”徐宁不愿让旁人知晓他这丢甲的私事,当下讲这话揭过,不再提起。而那李荣也沒追问,另起话头,一路上说些枪棒功夫,喝几个曲儿,不知不觉又过了一日。
看看到京兆府越來越近了,只见李荣叫车客拿葫芦去沽了些酒,又买些肉來,想就在车子上众人一同吃个三杯。李荣舀出一瓢來先请徐宁,徐宁正口渴难耐,这几日奔波,好些时候沒有安心地喝上一顿了,当下便接过來一饮而尽。
徐宁喝罢,李荣接过瓢來再去倒酒,那车客假装一个不小心,把这一葫芦酒,都翻在地上。李荣便就此喝叫那车客再去沽些來,大家一同喝了个够。就这般走了一个时辰,只见徐宁坐在车上慢慢地垂下了头來,一点一点的,缓缓闭上了眼睛,口角流涎,又过不得多时,随着车子一颠簸扑地倒在车子上了。李荣掉过头來,一看那徐宁倒了,当下将马鞭子一扬,驰马朝着咸阳飞奔而去。这李荣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那铁血暗杀团的廉乙。廉乙赶着马车一路飞奔,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咸阳城里來。
这时候史进带着吴用等众已经候在城门上了,看着车马來了,便赶紧开门迎了进來。
马车一路到了聚义厅前停了,众人就此把徐宁扛扶下了车來,随军的黎百草将解药拿出來与他吃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徐宁麻药尽数散开缓缓醒了。
徐宁缓缓睁开眼睛,见了看见一圈陌生人很是关切地围着自己,眼眸不禁徒然放大了一圈,四下里一打量,原來不是在马车上么,怎地到了这里?!徐宁霍地一下坐了起來,看着周围的人个个都生的威武,不禁在心里吃了一惊,好在当下一眼从众人中看到了汤隆,勉强站起身來便问道:“兄弟,怎地回到这里?!”
“这里是咸阳,这位便是绿林大帅,轰动江湖的九纹龙史进!”汤隆说道。
徐宁一听,当下愈发吃了一惊,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史进,果然是相貌堂堂,休说江湖上,就是朝廷上也是常常听史进的姓名,自然,朝廷上说得都是史进如何凶残,而江湖上大多都是传扬史进的好,徐宁是脚踏官府绿林的人,自然晓得怎样客观地去评论一个人,特别是像史进这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当下徐宁见了史进作了一礼,很是尴尬,只是问汤隆道:“兄弟,你如何赚我到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