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抵着管营走在最后面,听得那闸门在哗啦啦的锁链声中吱扭扭的打开了,而那里面狱卒的这番话里却满是抱怨的意味,按他所言,那些官兵已经集结起來将那最后的牢门死死收住了。
“啊呀!”那方才在阑珊闸门里“胡言乱语”的狱卒无意间瞧见了少了一只耳朵满身是血的管营,当下心里想起方才所言顿时慌了神。连忙单膝跪地道:“拜见大人!”
“哼!”管营此刻被史进在背后拿着匕首抵了一抵,额头上又冒出冷汗來,当下赶紧配合史进的意思朝着那人吼道:“你当老子死了么!”
“不敢,不敢!”那几个原先守在栅栏外面的狱卒一起都跪下來,起身道:“小人就知道大人一定能逢凶化吉!”
“不敢个屁,混账东西,还不赶紧前面去叫门,里面还有重伤的差役,要是再出了什么乱子拿你们是问!”
“是是是!”那些狱卒小鸡啄米一般地一个劲地点头,可是,又面露难色地道:“只是,那外面的官兵……只怕,他们不卖面子给咱们。”
“哼,走,我与你们去!一群废物!”管营说罢,便忍着耳朵的剧痛,一挥手让那些人在前面先走。
史进很是满意这管营的配合,当下便将那匕首往后缩了一缩,而那管营也觉察到了这细微的举动,心想这汉子虽然來者不善,但却还说话算话,于是,心底里愈发积极地配合史进的心意起來。
众人七转八转绕过牢狱,这一层牢狱的囚犯方才听说有人劫狱,而上面官兵的动静极大,以为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一个个都趴在栅栏上探着脖子四下里等着好戏,可是,等了半晌也沒有什么事发,反而死等來了一伙满是血污的狱卒,虽然一个个囚徒心里很是失望,可是,当瞧见那管营少了一只耳朵,血淋淋的半身鲜血狼狈模样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欢喜之极,手舞足蹈之乐。
狱卒一路向前一路呵斥,好不容易來到了牢门前面,果然被死死地紧闭着,这厚重的牢门并不像先前一样是栅栏的格局,而是一扇厚重而密不透风的黑色沉木造就的大门,门面上打着密密麻麻的大口铁钉,门的四脚都用生铁包裹起來,与外面透不出半点光亮來。
“大人,那些官兵从外面堵上了,我去敲门!”方才被挨骂的赵四当下便主动请缨,站出來用力地拍着那门面说道:“开门开门!牢里头一切都过去了,快快开门!”
“你是什么人!”门外传进來一声厚重的嗓音道:“这门不到明日开不了。”
“什么!牢里的叛乱都被我们摆平了,现在有好多兄弟都收了重伤,怎地不现在开门!”
“我们已经派人报与知府大人了,大人赴宴不在府上,要想出去,需要大人亲自批了,我们才敢放人,不然出了大事,谁担得起这天大的责任!”
管营带着不耐的表情了一眼那赵四,亲自來到门前,用他那双方才捂着耳朵,染满鲜血的手用力地拍了几下门,扯着怒气冲冲地嗓音说道:“开门!老子是管营王鼎!先放了老子出去!”
“哎呦,是王大人啊!”那外面的官兵语气变了一变才说道:“您老人家來了,就越不能开门了。”
“什么!”管营听了心里一颤,怒道:“知府大人派你们來是要收住犯人不出意外的,不是要你们关起门來!老子们死命杀了贼人,手下的兄弟死伤惨重等着人救,可是,你们倒好,不但不帮一把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王大人,这可是您误会小的了,这也是上面早就交代的事情,小的现在沒有知府大人的号令,也不好放您出來,您就委屈委屈,等明天大人旨意下來,大人您杀贼有功,可是官运连番啊!小的,先在这里恭喜了!”那人说话不紧不慢,甚至可以说是一字一顿,丝毫不带着急的神色,听的管营心里不禁一阵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