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走单骑,”
那汉子一听,这话很对路数,來果真是來接应的,便开了一道小门,请了那人进來,
杨志进了院子里头一瞧,之间方才寂静的院里其实就地站着二十个汉子,此刻都朝着杨志眼巴巴地望了过來,杨志透过斗笠沒有去瞧他们,只是觉得少了谁,于是便往那当院的大殿里面去,恰好里面却出來一个人,
那人身着褐衣短布,头上也顶着一个斗笠,正是杨志和梁中书曾经约定的着装,杨志嘴角再次微微弯起來,将斗笠掀了便迎了上去,
可就在此刻,却听得那斗笠下面有声音道:“你终于來了,可想死洒家了,”那人说罢便也将斗笠撇了开來,露出一颗光溜溜烧了香疤的脑袋來,
杨志抱住那人的双臂也有些激动地道:“兄弟如何不念叨哥哥你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鲁智深,他那日得了杨志的传话便带了弟兄们來,按着杨志的计划,取代了那些大名府的护卫,专一在这里等着杨志的到來,左右等了两三日,等的鲁智深愁肠翻转,深怕杨志路上有什么三长两短,此番杨志一來,这原定的计划就可以实现最后一步了,两面一接应汇合,这事情也就多半成了,鲁智深着杨志高兴,不禁一面迎了杨志往那前厅去吃酒,一面开玩笑道:“那门口的石狮子都快被洒家擦廋了,也不见你來,可把洒家给急的,”
曾经杨志传话与鲁智深,只要得手,便将门口的破灯笼去掉,并且将石狮子上的苔藓擦洗干净,故而,杨志一來便打量着这镖局,瞅着那石狮子也觉得心安,当下,杨志一面与鲁智深在前殿里坐下,一面将路上的见闻遭遇都讲了一遍,听得鲁智深也是大呼痛快,连连为杨志赞妙,可是,等到杨志讲到那三指宽的要命创伤,和那些尸体上的不解之谜时,鲁智深也不由地蹙起了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地道:“竟然这么邪乎……”
杨志很是认真地点点头,说道:“这不只是邪乎这么简单,只怕,在暗中有人故意操纵,我们下面这一路,虽然有大名府的精兵保护,可是,却也要处处小心,我最怕就是在家门口再出什么邪乎事,偏偏将这套财富眼睁睁地丢了,”
“那也忒可惜了,不会不会,”鲁智深拿一连串的不会封了杨志口,深怕被他这乌鸦嘴将一切给说中了,鲁智深又倒了酒给杨志道:“不管他什么邪乎不邪乎,当年洒家在五台山时,连菩萨都奈何不得洒家,洒家还怕他什么邪乎,到时候,即便有人敢在家门口打起咱们的主意,那咱两兄弟就剁他个稀巴烂,”
杨志僵硬地点了点头,可是,在心底,那三只宽的要命创伤和杀人于无形的可怕,让他还是有些隐隐担忧,接下來的路,他并不害怕,那些个山头包括当地的灵蛇教,他杨志从來都沒有放在眼里过,当下他也料想这些都不会是他最后的威胁,因为,那些山头教派都将目光盯在了那队官军身上,而杨志让那副将秦飞穿了他的衣甲戴了他的银面具,到时候再押着五车一模一样的黑漆大箱,沒有人会察觉其中的变化,在生辰纲即将到來之际,那些山头也都不会为了打劫一队镖车而对后面他们以为的“生辰纲”打草惊蛇,所以杨志料定,在青州地面上,这路走起來要比之前更容易些,但是,越到最后的紧要关头,那些在暗中杀人的神秘团伙,就越是最大的威胁和阻碍,可是,现在杨志对他们一点信息和了解都沒有,故而,沉默不语,心中多少也有些闷闷不快,
鲁智深自己喝了两碗酒,着杨志不说话的模样,问道:“你打算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杨志瞧了瞧外面的光景,道:“现在生辰纲还在兵营的校场,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天黑之后,便会有人将生辰纲换了小箱子,混在粮草中运到这里,我们只要装上镖车,第二日天明便可动身,”
鲁智深一听欢喜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贤弟这一趟走的可是大变了人似的,脑子厉害的很了,方才洒家听得就心里欢喜,”
杨志和着鲁智深笑笑,沒有多言语,只是瞧着外面的天色,一样脖颈,将一碗酒喝下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