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裴含风还沒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边的传來双剑中雄剑的一声惨呼,之间雄剑不知何时已经丢了手中的长剑,一个差役的朴刀从后背戳入,直透前胸,那滚烫的血液顺着刀刃流淌下來,染红了他一向爱惜的那洁白衣衫,雄剑的一支手死死地握住了那把朴刀染血的刀刃,不然这把朴刀从身子中拔出去,锋利的刀锋在他纤细的手指间划出了深深的创口,一片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肉。
就在这时候,裴含风心里一急也顾不得自己安危,舍身朝着刘三虚晃了一刀,便立刻几个腾挪朝着雄剑的方向掠了过去,损兵折将的裴含风此刻的心里犹如揉进了千刀万剑,将他多少年來的心血都绞杀寸断。绿皮蛇已经成了差役的刀下鬼,而鬼头蛇也生死未卜,眼下厉害的角色也只有雌雄双剑了,可是,却偏偏其中最英勇的雄剑却遭此横祸。裴含风一时间怒火中烧,有种说不出的暴怒沿着他身体中的血脉,悄无声息之间遍布全身。
可就在裴含风疯狂地挥舞这手里染血的刀刃飞奔间将拦路的一个差役一刀砍了之时,那边的雌剑已经一声叱咤挺着长剑朝着那边偷袭雄剑的差役刺了过去。雷横将那女人的动态在眼里,在那里灵动的长锐利地朝着他的心窝刺來的时候,他再次用力拔刀,可是,那男人拼了死命的死死抓着刀刃,一丝一毫都抽不动它,眼见得那剑尖离着心窝越來越近。迫于无奈,雷横果断撤手,向着那剑路所來的侧向一闪,紧接着便漏了一个破绽。
那雌剑一时杀的着急,着雄剑口涌鲜血,离死不远,顿时就心里生出一种要杀人“报仇”的可怕念想來,在这杀的眼红之极,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理智可言,他想都沒有多想,瞧见那刺杀雄剑的差役在朴刀撤手后露出了一记破绽,以为是那厮功夫不济,在这慌乱之间露出了致命的弱点。于是,雌剑二话不说,紧紧咬着牙关便将一剑狠狠地戳了过去。
裴含风将这一切全都在了眼里,心里大叫不好,可是,这一声还沒有來的及叫喊出來,雌剑就已经在一盏眼之间将长剑戳向了雷横故意留下的破绽。
雷横瞧着心里一喜,心道这小女子,到底是心智尚幼,沒有那些老江湖的心机,这般招惹就上了当。当下等她拿一剑戳來的剑招使老,已经沒有了回旋余地之时,雷横便顿时脚下步法突变,闪身出现在了那女子身后,要不是这女子属于流匪恶霸,当真是他有千万个下不了手。不是雷横好色,他这木头似的男人却只是着雌剑那桃花美面的模样,心里多多少少明白“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的苦楚。当下雷横心肠一软,只是劈手将那女子的长剑折腕打掉,却沒有再补上一脚伤那女子半分。可是,也就是这一点恰恰是江湖争斗最忌讳的东西,在江湖之上可以有义气,但是,却不可以有怜悯,但凡动了怜悯之心都人都会留下或久远或短暂的后患。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悍匪都学则了蒙蔽起心智來,心肠手辣地要斩草除根。
这女子的长剑被雷横一招磕掉,却沒有见雷横再有后招跟进,当下,愤怒冲顶的雌剑立刻左手中从袖间抖出一把短剑,长有七寸,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正是这样突然的一把匕首般的短剑在瞬间持在手里,超乎了雷横想象地在下一个沒有预兆的瞬间刺穿而去。她里雷横实在太近了,近的雷横躲闪不开,一剑刺中了雷横的小臂。一股鲜血顺着短剑飞溅而出,瞬间就染红了雷横的右臂。
朱仝本來和双剑相斗,有雷横在背后帮手,本來是腾出了身來两刀就可收割了这两个男女的狗命,可是却偏偏又冲來一个裴含风,两人便又斗在一处。此刻,朱仝眼睁睁地着雷横中剑却爱莫能助,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恼怒。
雷横着那女子从自己的臂膀里抽出剑來还欲再刺,赶忙闪身要躲,可是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血淋淋的人从侧旁飞扑过來,将雷横死死抱住,那人用自己满是鲜血的双臂紧紧捆束住了雷横的双手。雷横前胸的空门洞开,破绽尽数显露在了那女子奋力的一剑之中。
就在这要紧关头,突然只听“啊----!”地一声失声惨叫,伴随着一捧鲜血从那女子的额前绽放,那女子迈出了最后一步,最后却软软地向前倒在了雷横的脚下。雷横着有些错愕,而从后困住他手脚的那雄剑却一把重重甩开了雷横,痛吼着扑倒在了那女子的身边,他紧紧地握着那女子的手,用力地摇着那女子的肩头,可是,那双流动生辉的美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双艳红的唇齿间残留着淡淡的芳香,只是有气无力地重复这两个字“快……走”。
可是,这究竟还是一场残酷的杀戮,任何的煽情都不会换來对手的宽恕。就在这一瞬间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差役悄无声息地快步上來,挥起一刀,只听唰地一声轻响,一腔热血飞溅五步,而那颗有着英俊面容的头颅已经落在了女子的脸旁。沒错,那是她临死前最想伸手去触摸的面容,那两撇英雄眉,那坚挺的鼻梁,都是她平日里最美的梦,可是,现在都化作了乌有。
雌剑拼尽了她全身最后游离的一丝力气,缓缓地抬起手來,轻轻地放在了雄剑那细腻的脸庞上,轻轻地触摸着,一如昨夕恩爱,渐渐地那盈满眼眶的热泪,顺着沉重眼帘的落下而划过脸颊,整个世界就此再也沒了光彩。雌剑的脖子一歪,手也最后无力的垂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