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头蛇这边杀的虽然痛快,可是,那边官差的痛苦他却也感觉到,他们三分进攻七分防守的心思,已经让鬼头蛇察觉出了这帮差役已经有了退意,当下不由地心里暗暗舒了口气,來这下,这条命是勉强保住了。
就在灵蛇教这样成功逆袭的时候,在黝黑的洒满惨白月色的青石板大道上突然隐约间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光听着这声响,就晓得來的人少不多,可是來势却迅疾的很。鬼头蛇将手里的鬼头刀使得鬼沒神出,脚下的步法也越发大胆起來,三步两步地直逼着王五,沒有一丝的懈怠。他耳根灵敏地听到了那些人马的來势便是來自郓城县的城北,那地方岂不是正是“飞哥”所在的方向。
一定是了……鬼头蛇心里想着。顺财客栈和福來客栈只不过是隔着两条街,这边出了事,那边一定能听得到些风声的。那个可恶的“呆子”绿皮蛇,一定是他又发了呆,这般疏忽了老子的命,还好老子命硬,等得到“飞哥”差人來救,不然,那可就见不到明儿的太阳了。等一会儿收拾了这伙“狗腿”,见着绿皮蛇,他玩忽职守,定要抽他几个大耳剐子,敢拿爷爷的命來开玩笑。
鬼头蛇一面想着,心里就愈发杀的凶狠。
可是过不得片刻,那一阵马蹄声便嘎达嘎达地风驰电掣而來。
“泼贼!刀!啊----!”这一声怒吼过后,便是狂风一般地几匹快马冲过了街道,紧接着便是一声声的惨叫。
就在这一霎之间,就连王五都被这几匹快马钩起來的飙风扯的衣襟翩飞,整个人都吓的全身发酥。可是,等他在下一瞬间回过了神來,再四下里一瞧,之间眨眼之前还在面前挥刀杀的密不透风的两个流匪,此刻已经被冲撞地飞出了仗外,同样的还有其余的那几个悍匪。地上留了一条长长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两仗开外的一处墙边。在那里,一个悍匪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脑袋连头带帽,一同被马上那人一刀下去给削掉了一半。
而其余的那几个悍匪口涌鲜血,不是脑袋歪在一边已经有的出气沒有进气,离死不远,要么就是四肢抽搐着怎么都哆嗦着再也站不起來。
王五愣愣地着眼前的一切,这斑驳的猩红在冰冷的月色下显得愈发刺眼,他有些不敢相信,可是,这终究便是事实。就在王五愣神的空儿,方才那驰马而过的几骑又掉头奔了回來,到了近前,一勒马缰,便翻身下马。王五这才将这几个人瞧了个明白,原來是自己手下的差役,方才在顺财客栈门口拽了马后來想追上來,可是,不知怎的就跟丢了,后來听着有厮杀,这才追了过來,沒想到还赶了个雪中送炭。
两拨差役和兵一处,王五长长的舒了口气,将朴刀倒背在手臂后头,迈开步子便带着这伙差役去那些个流匪的死活。瞧着这摸样,大都活不成了,沒有断气的,差役便补上一刀,也算是为人临终做了件“好事”。
但是,王五走到方才一直交手的绿皮蛇的身边时,着方才还勇猛无比的汉子此刻浑身是血地躺在了血泊里,一动不动,那双死不瞑目的眸子,直直地瞪着天上的那轮月亮,而手里却依旧还紧紧握着他那把染满血腥的鬼头刀。
王五心里也说不上为什么,就这么着着就忍不住,沉沉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走吧!”说罢便转身而去。
可是,就在这时,鬼头蛇那死不瞑目的眸子机灵一动,狠狠憋了最后一口气,一瞬间爆发了全身所有残余的力气,手里的那把鬼头刀便嗖地一声飞执而出,在空中划过一个个圆弧,带着一道寒气,正正地刺透了王五的后心。
一阵冲天的撕裂之痛带着一口滚滚热血冲口中一喷而出,接着两眼一黑便顺势向前跌落下去。左右差役万万沒有料到,在这偃旗息鼓的尾声上,会出这样不近人情的意外。就近的两个差役赶紧扶着,此刻的王五已经口中涌血说不出话來了,那双眸子一抖一抖地,渐渐动也不动,脖子一歪彻底死了。
其余的官差瞧见,一个箭步抢上前來,挥起朴刀便朝着鬼头蛇身上疯了似的砍落下來。
鬼头蛇瞧见王五死了,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带着许些不甘紧咬牙关闭上了眼睛。而不过片刻,鬼头蛇的身子就被这些泄愤的差役砍了个七零八落,那些差役折磨犯人自有一套,避过了致命要害不动,其余四肢下体都被像排骨似的剁了个体无完肤。可是,自乱刀砍死,那鬼头蛇咬着牙愣是一声沒有啃……
因为他知道,自打他进了灵蛇教他就晓得,干这行的,迟早有这么一天----人要活就要活的硬气,起码要对得起那一撇一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