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笑着说道:“今日在这里一会,应非偶然,按理数,须请保正哥哥正面而坐。”
晁盖一听觉得很是有些不妥,赶紧推辞说道:“在下只不过是个浪得虚名的主,怎敢占上!史进兄弟在华阴县英雄了得,而且此番前來救晁家于危难之间,晁盖无以为报,还请兄弟上坐!”说着晁盖便拉着史进往那正座上推。
史进哪里肯坐,脚下步法一动,慌忙闪了身子,反将晁盖顺势让到了正坐上,笑着说道:“保正哥哥年长,依着小生,且请坐了吧。”
晁盖想起却被史进压着臂膀,就是不要叫他起來,晁盖沒得奈何,只得坐了第一位,史进坐了第二位,吴用坐了第三位,公孙胜坐了第四位。时迁坐了第五位,阮小二坐了第六位,阮小五坐了第七位,阮小七坐了第八位。
为了这番聚义饮酒,晁盖招了人來重整杯盘,再备酒肴,众人饮酌。
就在晁家的小厮们忙着张罗起一桌酒菜的时候,吴用便也说道:“我听得保正说,他昨日梦见北边有星辰成八门金锁之阵坠在晁家的屋脊上,今日我等八人聚义举事,岂不应了天象?此一套富贵,定然要被我等八人锁定,唾手而取啊!只是……”吴用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有些愁云地说道:“有一伙神秘组织在郓城县囤积依旧,他们有生辰纲的完整消息,而我们……唉,我们当下正为沒有这些消息犯愁呢。”
公孙胜听得大笑起來,拿手一挥,像是将众人头脑里的忧愁都一把挥去了似的,说道:“这一事不须犯愁了。贫道已经将这伙人马的來路都打探清楚了,而且那些來的路数都在吾心里了。”
“哦?”众人听得眼前顿时亮了。晁盖更是激动地站了起來,赶紧一把握住公孙胜的双手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这些好了,有道长的这份情报,一切就都好下手了。”吴用也心里听得有些兴奋了,说道:“不知这伙人马的底细……”
公孙胜请晁天王坐了,才着众人说道:“这伙人是青州人士,在当地來头不小,原來有三山五舵,但凡入会的人脖颈后都纹有三条搅尾青蛇,而这正是江湖上的‘灵蛇教’,原來在青州地界上是赫赫有名的,但是,有一年在灵蛇教内出了叛徒,被官兵绞杀了一次,教主在那场战役里中流矢坠马身亡,从此,灵蛇教便转为地下活动,可是,群龙无首,教会里争锋不断,就在这内忧未解之时,外患又來,他们旗下的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分别被外來的强人攻占了,前前后后打了不少,可是,都沒能夺回來,灵蛇教自顾不暇也只能这么忍了。再往后说,便只有五舵了,眼下的灵蛇教沒有了往日的锐气,但好歹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当下來郓城县,便是要來劫生辰纲,他们想靠着这生辰纲的财力來招兵买马,重新夺回三山,重整灵蛇教。”
“原來是灵蛇教,倒也有些耳闻。”史进暗暗记在了心里,话头一转便引到这生辰纲上來,问道:“他们现在已经在郓城县按扎了人手,不知道长打探到灵蛇教的计划是?”
公孙胜着史进不紧不慢地说道:“灵蛇教现在确实是派了两舵人已经早早來了郓城县,但是,这伙人马却只不过是灵蛇教的一个后备计划罢了,他们真正动手的地方就在青州本地。”
“本地?那他们岂不是也太胆大了些!”时迁听得吃了一惊。
“灵蛇教现在也是被逼得沒了办法,被官府逼迫的沒了办法,而江湖上又混的不顺心,不得已,他们才走这步棋,不过,这一步也够绝,反其道而行之,必然会让官府也晕头转向。在青州有一个叫逆风口的地方,就在紫金山和二龙山之间。那里贫道去过,是个大的山谷,两岸连山,绝岩峭壁,其中的道路却也宽阔,一年之中有三季都是强风灌入,故而当地人称之为逆风口。而灵蛇教的主要力量便是要在那里下手。”
“怎么个取法?”吴用挪了挪身子探着往前坐了坐,很是在乎下面的话。
公孙胜着吴用,一字一顿地道:“强----攻!”
众人听得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史进不禁叹道:“这灵蛇教好大的胃口!”
“倒也不全在本事,胆子大也是资本嘛!”晁盖说道。
吴用听这两人说完,并沒有将注意力放在那灵蛇教的战斗力上,而是又将话头拉回到了这生辰纲上來,吴用着公孙胜问道:“道长,这生辰纲,大名府今年是怎么的一个打算?”
公孙胜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左右都了,确定这里沒有旁人耳目,才压低声音道:“大名府当下已经将那些要送到东京汴梁开封府的生辰纲都已经收集齐全了,据府里头流传出來的消息和灵蛇教的打探到的情报对比來,我现有的这一份可靠的很。这次全权负责押运的不是大名府的将军,而是一个提拔上來的配军,听说原來是被刺配大名府后來偶然发迹的人。名声不大,叫什么杨志。但据府里头的人说,此人深受梁中书的喜爱,有心要抬举他,欲要迁他做个军中副牌,月支一分请受,只恐众人不伏,梁中书便教军政司告示大小诸将人员都要出东郭门武场中去演武试艺,先是使枪三招之内废了副牌军周谨,又是比箭,三箭将之射下马來,后來又与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索超战的不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