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们四个人喝一瓶,戴老板、铁儿都有点过高,吃过饭用水冲了一下、降了温就躺下了。我也到风坪冲了一下,看刘总一个人蹲在那过道下就走过去,问怎么回事。刘总嘴咧了一下,说:“没有什么,你要好好学习,姓戴的真是高人,叫人摸不透,他可以做你的老师,像他那种人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不会有亏吃。”
我贴近了一点刘总说:“他真是一个看不透的人,高手!你也一样是我的兄长、良师,有许多的优点值得我学习。遇见你们两个人是我的造化。”我叹了一口气,望望欲言又止的刘总接着说:“人生、可能真的有点命运,在这里、特别是你的身上,我学到许多在课堂上与社会无法看到,也无法领悟的东西”。
刘总叹息了一声,说:“人这一辈子,就怕走错一步、一步之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一直认为姓戴的不过是个诈骗犯,骗了两个小钱在手上而已。现在看到他真的不简单,相处这么久,还不知他与看守所有这么厚的局。人才、人才!杂种、晚上我也弄个两瓶、搬个几条烟。走,进去睡觉。”一到号里,刘总没有上铺,而是铺开纸,拿起笔写下,急需十条烟、两瓶八十(加)一,刘如山。写下这几个字后,刘总将纸条看了一遍,挂到前铁门上。
刘总挂上纸条后,对我狡诈地笑了笑,我凑上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总拍了一下我,说:“这个你都不懂,看守所每隔两至三小时,就有干警在走廊上巡视,看到门上挂有纸条,认为是监内的人,向看守所报告说明监内情况。还有就是与看守所干警有关系的人,估计什么时候是自己的关系人来巡逻,就写一个纸挂上面,关系户一看,就知道该怎么做。挂在上面的纸条,看守所虽然没有明确下文,但有潜在号里的规定,任何人都不能看,只能看守所干警取走看。因为这是看守所干警掌握号里情况的一个渠道,很多人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检举号里的其他同犯。还有就是像你这样有同案的人也可以通过趁人不注意将号里的情况写好,打电报打到你同案的监里,让他代你挂在门上,干警对这种方式反映情况都比较重视。很多人被无缘无故转号就是有人用这种方式报告了干警,讲了坏话,上了阴招……”
我听了刘总讲到这儿,点了一下头说:“用阴招弄人的,不算本事。”
刘总呸地吐掉叼在嘴上的烟,说:“你不用阴招,你有些事情达不到目的;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么,目的就是证明手段的效率。走、走,别扯了午睡一会儿,下午聊。”
天实在太热了,午睡只睡了个把小时,我就被热醒了,我看着胸前一滴一滴的汗珠,再看看睡得像一头肥猪一样的铁儿,对着铁儿屁股踹了一脚。铁儿一下坐了起来,揉揉睡眼:“哥,怎么啦。”
我开口就骂:“你真是一头猪,能吃能睡的,快叫人搞卫生,往里多冲点水,死猪呀。”
铁儿马上站起来吼道:“起来,统统起来搞卫生冲水。一下子号里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铁儿就安排几个人冲水、刷地。戴老板对铁儿丢了一个眼色,小声地说:“怎么不安排他俩,他们以前老折腾你们的。”说完戴老板用手指了一下,睡在后面的王进、与小馒头。
刘总不待铁儿搭腔,阴阳怪调地说了句:“铁儿,对付小馒头绰绰有余,对王进有点困难。那天如果不是浩云先将王进打成了那样子,铁儿只怕打不过王进,以前两人打过多次,铁儿从没打赢几次……”
铁儿不待刘总继续讲下去,转过头抢过话问我:“要不要将这睡的铺也冲一下。”
我刚想骂他猪头,这个也能冲,没有想到戴老板出口了:“你真不应该叫铁儿,应该叫铁脑壳,这个也能冲,只能将所有被子弄到一角,叫两个来用湿抹布、抹几遍降下温。”
铁儿转过头来看我,我没有好气地说:“是的,按戴老板说的做,还看我做什么?铁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