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丝毫不惧地与她对视,说道:“放了我,我便告诉你!”
王姗情的脸霎时变得通红,像一个疯子般地大声尖叫:“闹闹,咬他!”
一直悬于上空的闹闹得了命令,朝我飞扑下来,然而几乎在同一时刻,王姗情捂住肚子,痛苦地叫道:“啊……”接着她就如同要生孩子一般,满地打滚。我的伤口已经恢复了一些,勉强激发恶魔巫手,去抵挡闹闹的攻击。
闹闹在水下骤然的爆发之后,此刻似乎也是有些虚弱,故而我能勉强挡住几个回合。这时听到王姗情杀猪一般地叫喊:“停,停下来!”那闹闹倒也听话,说停就停,我自然也不敢硬拼,肥虫子随后也停止了动作。张小黑这个时候也冲了上来,大声喊问怎么回事。
王姗情刚刚尝到了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她没有回答张小黑的问话,而是死死地盯着我,喘着粗气说道:“给我解开!”她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让我好笑,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和我之间的关系,我盯着空中那面目狰狞的大头娃娃,又看着旁边的张小黑,平淡地说道:“小情,是这样的,你想活,我也想活,那么我们就差不多能够达成一个共识了,对吧?至于接下来的细节,就需要我们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仔细商量了……”
听我这般说,王姗情断然拒绝道:“不行,师父他指定要抓到你,如果把你放了,我就活不成了!”
我沉声说道:“闵魔自去年受了重伤,就已经不行了,不然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而且还扛不住我和老萧的攻击呢?他都自身难保了,你何必为他卖命?记住,你若不答应,我们同归于尽,共赴黄泉;倘若是答应了,说不定还能够留有一线生机!”
旁边的张小黑虽然不明白状况,但是从我们的交谈中,多少也知道了些梗概,悲愤地叫道:“什么你们两个人啊?你们一伙人六七八九个,个个厉害无比,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两个人?太无耻了吧!”
我也懒得争辩,平摊双手说道:“事情就这样吧,很简单的选择题,你自己做决定吧!”
王姗情盯着泰然自若的我,不说话,脸色阴郁。我并不是很着急,要知道,一个人拥有得越多,地位越高,就越害怕失去。王姗情爬上这个位置,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她还没有真正享受胜利的果实,怎么可能为了邪灵教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呢?
邪灵教有这么强的号召力么?扯淡吧!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西面的石门再一次轰然作响。王姗情站起身来,扭头过去,看见七八个人朝着这边跑来,心中不由得紧张地大叫道:“我就叫了两个人来,你们怎么都跑来了?”有领头的人回答她,说顶不住了,二师兄让我们退到这里来,布阵防守。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见到杂毛小道矫健的身影冲进石门,一身的血,然而眼睛却精光四射,手上的鬼剑宛如游龙。再之后,还有雪瑞皎洁素白的身影。
援兵来袭,我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与他们扯淡,趁着这段时间蓄积下来的力量还足够,当下一个转身,朝着旁边跑去。我这一动,在旁边等待的闹闹立刻就炸了毛,想要冲上来。我回头瞪了一眼王姗情,她立刻明白了我的威胁之意,张开的嘴巴又闭拢了,没有说话。
闹闹得不到命令,自然不动,反而是旁边的张小黑没有顾忌,朝着我就是一阵发足狂奔。我双腿疼痛,没跑十几步就熬不住了,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刚一回头,便看到张小黑45码的大脚,朝我身上踏来。我往旁边一躲,摸出那把小藏刀,正准备反击,却见一声响动,张小黑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我的旁边。
哐啷一下,他手中的军刺也掉落在地。我仰起头,见朵朵飘于半空中惊喜地大喊:“陆左哥哥,你在这里啊?”
杂毛小道和雪瑞风一般地冲到我的身边,杂毛小道焦急地大喊道:“小毒物,你怎么了?闵魔呢?”我还没有答话,便听到石门关闭,那个戴着高帽子的黑白无常大声喝道:“万棺悬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怨气凭空而起,起风了,威武呼哈哦……”
话音一落,这大厅里面百来号悬棺,突然就是一阵乱颤,风铃一般响。
Chapter 40 来,干了这碗热翔
对于这满厅的悬吊木棺,我心里本来就有些畏惧,此刻见有人发动阵法,也顾不上答话,在朵朵的搀扶下站起来,焦急地说,怎么办?
杂毛小道见我浑身皆是鲜血,衣服破烂之处有狰狞恐怖的伤口出现,遍布全身,追问道:“你怎么样了,还行不?”
我苦笑,说刚才被闵魔转移到了悬棺里,结果就跟张静茹一般模样了,不过好在有肥虫子在,伤口给止住了,走是能走,但就是使不上力……
雪瑞看我这番惨状,小脸儿惨白,眼圈通红。她强忍住,不敢说话,生怕一说就哭了出来。朵朵和她一样,不过小孩子没有矜持,哇的一声哭,朝着我怀里扑来,大声地叫道:“呜呜呜,陆左哥哥……”朵朵的哭声倒是让我发笑了,我一面看着身边这些颤动的悬棺,一面安慰她,逗她开心。
这时雪瑞哎呀一声叫,从怀里面摸出一个黑色的粗瓷瓶,拔出口子上的红布木塞,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花生米粒大的墨绿色药丸来,递到我面前,说道:“陆左哥,你吃了这个!”
我望着雪瑞一脸期待的表情,疑惑地将这颗墨绿色药丸拈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一股比薄荷还要强烈上百倍的清凉气息,直贯头顶。这种古怪的感觉吓了我一大跳,眼睛都不由瞪得硕大,屏住呼吸,回味间似乎还有屎壳郎或者蟑螂死后的那种腥臭之味,回旋徘徊,不绝于脑。
我将这药丸拿远一些,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
雪瑞也不解释,咬着银牙,瞧见远处虎视眈眈的邪灵教众,急迫地说道:“陆左哥,你快吃啊,不然一会儿打起来,那可就晚了!”她的话音一落,在远处突然一声“”的巨响,但见一樽悬棺的棺材盖子重重掉落下来,砸在了花岗石地板上。
我看着手中这颗墨绿色药丸,怎么瞧都觉得古怪,不过情形危急,我又想到雪瑞师从蚩丽妹,或许是得了些灵丹妙药,不再犹豫,张开嘴巴,将这颗药丸吞入口中。药丸一进嘴巴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入口即化,而是化作了一大团散沙,有大有小,十分硌牙。这还是其次,关键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直冲我的头顶。霎时,我浑身火热,脸色通红,感觉热得难受,像被塞进烤炉里,仿佛要爆炸一般。
雪瑞见我吞得艰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瓶盖,说了一声“喝”,我二话不说,用这水送服,终于吞入腹中。然而我不吞还好,这一口下咽,肚子里面仿佛有一颗炸弹爆开,咕嘟一下,胃和肠子就搅动纠结起来。我眼前一黑,脑壳轰然作响。为了缓解那遍布全身的疼痛,当下我也顾不上形象,满地打滚,大声地叫唤起来,仿佛这样能够缓解我肚子里面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