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分心,我说,捆你的那根绳子,我好像带回来了,扔哪儿去了?
杂毛小道从衣服里掏出一截白色绳子来,约一米五长,小拇指粗细,里面混杂着很多白色的银丝,焕发着光泽,显得很漂亮。他说他之前研究了一下,这绳子是被人祭炼过的,要找高人将印记抹除,然后用“开经玄蕴咒”祭炼一番才可使用。
小妖蛮横地一把抢过来,说这个归我了,你们可有意见?
这小祖宗发话了,我们能够说什么,唯有摇头苦笑,谈到焱骡蜈蛊,也就是火娃,我们问这个小东西,算不算是大杀器啊?有了它,我们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小妖撇了撇嘴巴,说哪有啊。原以为厉害得要死,结果把玩了一番,一天也用不了几次。对付高手,破不了气场,欺负小杂鱼还差不多。而且脑子容量小,是个白痴,谁要有点手段,都可以迷惑它,立马调转枪头。还要总啃骨头,一个吃货,难伺候得要死,早知道扔在那儿不管了……
那火娃一双触须不停转动。我们哈哈大笑,说不少这一个,多少也算是一种手段吧。
这时肥虫子飞出来了,瞪着眼睛,看这个新加入的小伙伴。结果它那金蚕蛊王的风范,把火娃吓得吱吱叫唤,要不是小妖极力控制着,说不定就飞跑了。肥虫子这个家伙也是个拉风货儿,在火娃上空飞来飞去,不停地转,散发着黯淡的金光,淡淡地装波伊,使得那火娃最后失去了反抗,一双触须点地,表示臣服。
肥虫子确定了自己的老大地位之后,指挥小弟过来跟我示好,火娃就范,飞抵到我手上。我吓了一跳,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想来火娃是可以控制自己火焰燃点的。如此最好,可以避免误伤。
我们好是一番喧闹,到了下午六点半,病房的门被敲响,杨操和另外一个陌生的面孔,走了进来。
Chapter 2 静待庆功会
杨操这个家伙也是走狗屎运,一番大战下来,除了受点小伤之外,并没有什么事情。走进房门,杨操热情地跟我寒暄,问身体状况。我苦着脸,说这一战,人变成了半残废,估计又要休养好一段时间了。
杨操很自责,说:“你在集训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真不该让你来蹚这浑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次没有你在,说不定我们就全军覆灭了。所以说得失之间,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旁边那个白面陌生人接腔,说是啊,陆左,这次鬼面袍哥会被剿灭,你居功至伟。赵副局长当着好多指挥部同志的面前说了,一定要把你树立为特勤局的典型,让宣传部门好好宣扬一番呢。这一回,你立的功劳,足足可以直接升成正科级了……
杨操在旁边给我介绍,说这是赵副局长的秘书,朱国志同志。
我看着这个白脸年轻人,他长得很帅气,就是有些阴柔,金丝眼镜里面的眼睛狭长,让人感觉这人城府太深。听到他的这一番话,我心中发恨。升官发财的事情,我真不指望,而前面所说的大肆宣扬,尼玛,搞我们这秘密战线的,若真的这么高调起来,这不是很明显地在给我招仇恨么?只是这家伙看着精明聪慧,城府至深,为何会一开始,就跟我打官腔,理由冠冕堂皇,让我明白自己被阴呢?
我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原来,赵承风是通过他来威胁我,让我明白,如果我不知进退,即使我一点儿错都没有,人家想要拿捏我,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接下来,我去指挥部,面见赵承风,这里面有很多弯绕子,都需要跟这个老狐狸慢慢掰扯了。
杨操在特勤局厮混了许久,也是个精明人物,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调调。立刻出来打圆场,调节气氛。告诉我,如果身体暂时无碍,那么就去指挥部走一趟吧,将此次事件的经过,做一份报告出来。
我胸口中了一刀,而且拼得精疲力竭,自然算是个重伤员,不过有肥虫子在,气色看起来倒还不错。有的事情,解决得越早,越容易。宜早不宜迟,我便点头同意。杨操叫来护士,给我准备了一个轮椅,就这般推着我去。杂毛小道不属于这个系统,根本不用给赵承风面子,所以指挥部也没有让他一起过去,只是由杨操代为转达谢意。
杨操和朱国志去找医生,而杂毛小道则说他要去找一把斧头。我问他你是要劈谁,赵承风还是你大师兄?
杂毛小道笑了笑,说你别怕赵承风那个龟蛋儿,凡事皆有大师兄罩着呢,其他的不用管。去找斧头,自然是为了伐木,昨个儿不是说,要给你做一把趁手的兵器么?那棵槐树长在坟头后面,失去了孟老太的看护,便是无主之物,要是被哪个王八蛋提前顺走了,到时候你说有多憋屈?得,你先去受点委屈,老萧我给你做把鬼剑,也算是代我那瞎鸡巴忙的大师兄,给你赔罪了。
小妖听到这里,立刻也叫唤起来,说同去、同去。捏着火娃,便拉着杂毛小道的衣角向外走。
我心中一暖,杂毛小道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极重承诺的人。有这么一堆我在意、在意我的朋友,那还有什么委屈,是我扛不过去的呢?再说了,我之前制出了病蛆柑橘的解药和防治方子,后来又剿灭鬼面袍哥会,立了头功,同行的一干人等,皆受我的救命之恩,他赵承风又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哪里能够压制住洪安中、青城二老这些高手的意愿?
作为“袖手双城”,若是不识时务,只怕他也坐不到这个位置的。如此说来,我倒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二十分钟之后,我在一个办公室里,再次见到了赵承风。
他依旧春风满面、精力充沛,拉着我的手猛摇,然后推着我的轮椅到沙发区。给我斟茶,亲切地问候我的伤情,丝毫不提昨夜发生的事情。如此寒暄,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他才饱含深情地拉着我的手,说是他们考虑不周,让我受惊了,差点让这么一个天才的蛊师,葬身山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首先会给我做检讨,然后让此次案件的负责人董处长,向我道歉。
赵承风有一个本事,就是,一件事,别的人说起来很假,然而他表达出来,却是情真意切,让人忍不住感动起来。不过我并不是刚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在社会大学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我,自然知道哪些人对我好,哪些人在假惺惺。不过我也不揭穿,配合着他,眼圈儿通红,说不必了,感谢组织对我的关怀。
我们两个人闲扯半天,然后赵承风开始盘问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在场的,除了他的秘书朱国志之外,还有一个戴黑框眼镜的记录员。
一问一答,我们一直很平静地进行着。赵承风是个老狐狸,所以我能够隐瞒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当然,龙哥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而其他,则似真似假,都掺了一些水,习惯性地保护自己。当时的气氛很好,赵承风很懂得询问的技巧,每当我说到惊险之时,他总会很配合地说着话,或者感叹一下,或者赞扬我,表现得让人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