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胳膊,说:“是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得到我的肯定,杨操有些欣喜,说:“难道这里就是耶朗古国的西祭殿吗?”
我点头,说:“是,应该是。不过这个并没有什么好开心的,我们现在不是科学探秘,而是生死历险。如果这里真的是耶朗祭殿,是古巫术传承下来的遗迹,那么得到了这些传承的鬼面袍哥会,会更加强大,更加难以对付。对于我们来说,这其实是一场灾难。”
我们这六个修行者都不由得发起愁来。白露潭叹气,说:“是啊,敌人的强大,是我们的悲哀,这确实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这壁画描绘的是一个繁荣的部落,生活、劳动、祭典、打猎,以及与许多怪兽战斗的事迹。这样的内容让我们摸不着头脑,按理说,既然是耶朗大联盟祭奠神灵的地方,那么不应该描绘一些耶朗人的生活往事吗?怎么会扯到三眼小人呢?难道这些小人,便是耶朗人所崇拜的神灵?
看到三眼小人打败了巨人,在山河的五个地方设立祭坛,镇压深渊,我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继续走,我们的心情开始变得沉重起来,这样诡异的壁画,不但没有给我们增添历史的厚重感,反而让我们开始恐惧。一路行,小心翼翼,没有遇到伏击,我们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路。不过,吴临一却说应该没错,他能够查别方向。
然而此话刚一落下,我们便听到潺潺的水流声,从这浅溪黝黑处缓慢传来。宁静的洞穴中,突然出现的声音,不由得让人心中胆寒,几束手电筒一齐照过去,只见离我们四五米的地方,浮现出一排光溜溜的脑袋,似人似猴,天灵盖稍稍突出一点儿,猩红的眼睛在水中上下浮动,手电筒的光打在上面,波光粼粼间,有着诡异的邪恶和恐怖。
溪水里,是奈河冥猿。
这种亦幻亦真的生物,我们之前已交过两次手,不过第一次是直接用车撞死的,第二次不知真假虚幻,全被杂毛小道用雷罚引雷术给轰灭,而在这洞穴中,它们又一次出现。不过依然还是有人不认识这些东西,冯排长一脸茫然的旁顾四问:“这是啥东西?这个……”
想到了这熊玩意个个都跟拉登大叔培训出来的一样,我就忍不住狂喊道:“射击,全部杀光!”我的话,对这些战士影响不大,但吴临一和杨操却也在我之后纷纷叫道:“射击,不要让它们靠近!”
战士们听到这个命令,又见冯排长第一个抬起了枪,纷纷不甘示弱,举枪、瞄准、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他们用的是八一杠,这种制式自动步枪通过了严寒、酷暑、风沙、泅渡江河、浸泡海水等严格考验,虽然比不上九五式精细,但是胜在火力凶猛。瞬间,十多条火舌舔进溪水,将这些冒头的奈河冥猿,有一个算一个,悉数射杀。
奈河冥猿跟矮骡子是差不多的生物,神秘,但终究还是血肉之躯,挨上一颗子弹,照样会流血、会死亡,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溪面浮现出一团团血花,然后蔓延开来。
这些奈河冥猿本来伏在我们的前方,等待袭击,结果没做好隐蔽工作,饱受现代化火器的蹂躏,顿时有些发懵。很多骤然死去,也有的剩下最后一口气,沉入水中时自爆,咕嘟嘟,爆出一大蓬骨血,水花四溅。
在此之前,我们早就往后狂退了,没有沾染到什么,有幽幽的阴火附着在那些散落的骨肉上,缓慢燃烧,整个空间顿时阴寒了许多。然而就在这一刻,水中突然冲出三头青灰色的奈河冥猿,冒着枪林弹雨,朝我们冲过来。
子弹在前,我们这些修行者只能躲在后面,冲不上去。水猴子眼看就要冲到面前了,黄鹏飞突然前刺一剑,然后有一暗红色的石块飞到了战士们的前面。
奈河冥猿不出意外地自爆了,漫天的血肉附着阴火,朝四周飞扬,然而黄鹏飞的这块暗红色石头,竟在此刻,爆发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呈半圆形,将我们所有人都笼罩。
杂毛小道在我旁边惊呼道:“绛血石符?”
看老萧这副震惊中挟含着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我便知道,尼玛,又是一件宝贝。不过黄鹏飞舍得拿这宝贝来救人,倒是让我对他的看法好了一些。奈河冥猿自爆的骨血拍打在这红光之上,如雨打芭蕉一般,噼里啪啦,没多大威胁。战士们继续射击,将水中轮番清除了一遍。
然而,在前方的黑暗中,突然抛过来一个蜂窝般的东西,轻飘飘地砸在了我们前方。这东西刚一落地,立刻有一大团黑雾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一秒钟后,前方的整个空间,都被这密密麻麻蠕动的黑雾占据。见到这玩意,吴临一像被人摸了屁股一样,惊声尖叫起来:“天啊,这是南羌黑瘿,我们死定了!”
Chapter 23 肥虫子逞威
吴临一叫得恐怖,而我却开始盘算这东西究竟有多厉害。
南羌黑瘿,我确实没有听说过,但是这种密密麻麻,可以组成一片黑雾红云的蠹虫,我倒是在缅甸善藏法师那儿看到过类似的带翅虫瘿。这种东西,一般是用一种特殊的尤蚊属类节肢昆虫,叩拜五瘟神像炼制而成。不过这种东西的使用思路,跟毒蛊的精益求精不同,采用“人海战术”,主要是通过类似蜜蜂与蜂王的关系控制。认真说起来,确实是一种很厉害的手段。但是也仅此而已,对于拥有金蚕蛊的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不知道吴临一为何会这么恐惧。
黄鹏飞的绛血石符十分厉害,不但能将奈河冥猿的血肉全部屏蔽,便是黑麻麻的南羌黑瘿,铺天盖地而来,但是面对这红色光芒,却进不得分毫,只在外面游弋。黄鹏飞满不在乎,说:“这东西,一把火就烧掉了,能有多厉害?”
吴临一的脸色阴晴不定,显得十分古怪,似乎被人戴了绿帽子一般。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些南羌黑瘿,是古羌族南迁之时,独有的一门技艺,曾经凭此,在西川挣扎生存下来。这种虫瘿,常年在最阴寒的地下筑巢,吸收了鬼灵的怨气,十分邪门,如此一番培植,使它们具有一种古怪的特性,那就是除了具有一般虫瘿都有的毒性之外,对于我们修行者,还有一种腐蚀能力,重则当场身死,轻则此生永无精进!”
此生永无精进!
这六个字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了我的心头。
作为一个修行者,看惯了这个世间另类的风景,而自己却失去了再攀高峰的机会,实在是让人无法释怀。黄鹏飞、白露潭、杨操、我和杂毛小道听了吴临一的话,都担忧起来。突然,黄鹏飞大叫一声:“不好,我的绛血石符顶不住了,这种黑雾,能够侵蚀石符的力量。”
他这一声惶急的叫唤,使我们抬起了头,只见那些南羌黑瘿,化成好几个又黑又粗的箭头,朝着我们这边猛力撞来。每撞一次,绛血石符的红芒就剧烈抖动一阵,越发地黯淡无光。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被这些家伙咬死了吗?我们若是被沾染上,是不是再也用不了道力了,沟通不了三清师祖了?”黄鹏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如台湾剧里面的景涛哥一般,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