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商量,最终决定由老萧他三叔、他以及他表弟周林一同前往保康,去找寻他小叔。我左右无事,一时间也不知道那“麒麟胎”该去哪里找寻,萧家老爷子授予我缚妖诀,对我有恩,便决定一同前往。
等不及第二天,我们便借来了车子,连夜前往鄂西。
启程的时候,我带着朵朵和金蚕蛊一起,虎皮猫大人极为不舍,扑腾着翅膀要一同前往。这扁毛畜牲在萧家一直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也少有人拂它的意,老爷子想了想,有它在一起照拂,寻找到小儿子的机会也大很多,颔首答应。这肥鸟便一下子钻进了车厢,在后排椅子后面找了个地方,盘起身子,悠哉悠哉地打起瞌睡来。
与他家人告别之后,我和杂毛小道坐在后排,聊起鄂西保康,都不由担心。
鄂西保康这个地方或许很多人并不熟悉,但是说起它的邻居——“神农架”,许多人就会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这个地方。不错,那里是中国内陆唯一保存完好的一片绿洲和世界中纬度地区唯一的一块绿色宝地。它所拥有当今世界中纬度地区唯一保持完好的亚热带森林生态系统,林区层峦叠嶂,山形峭拔,地形复杂多样,密林中,不知道藏有多少的秘密和神秘传说。
我中间打了一个电话给顾宪雄顾老板,让他帮我找寻一种叫做“麒麟胎”的玉石。
这东西乳白温润,不经雕琢,天生自有麒麟像,电话那边的他十分为难,问不找十年还魂草了么?我说也找,不过这麒麟胎最重要,如有,敬请帮我留意。他说好,他珠宝玉石行业的朋友也多,再说了,雪瑞她爸爸李家湖,本身就是做珠宝的,也可以帮忙打听打听。我说劳烦了,他沉吟着,说这都不算事,又提起上次说的那个远方亲戚,说现在闹鬼闹得很严重了,请了几个师傅都不行,能不能给他看看?
我有事求他,也不好推却,只说现在很忙,要去神农架呢,等忙完这阵子,再说。
挂了电话,杂毛小道问我是不是你顾哥家的远房亲戚那事?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顾老板找我,我推给了他,之后的情况就不知晓了,便说是啊,上次你也没去?杂毛小道嘿嘿笑,他说你顾哥那亲戚是谁你知道么?我摇头,说不知道,难道我认识?
他说还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超度的那女鬼不?就是穿红衣服跳楼的那个!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起来了,那个女鬼还真是把我的魂儿都吓掉了,平生第一次吓尿裤子。不过最后也没闹得什么好,事情搞大了,便被我们收拾了,最后不但没有被超度,还被杂毛小道给生生打散灵体,烟消云散了。
我疑问,说他们之间……杂毛小道点头,暗笑说那女鬼,就是老顾的那个远方亲戚的二奶。
这世界还真的是实在太小了,处处有巧合啊。
我感叹,说那女鬼既然已经被打散了,那缠着他的是谁呢?杂毛小道耸耸肩膀,说他哪里知道,说不定就是一恶魄,挂念缠身,而且得了那病的人,身子虚,说不准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谁知道?
眼前还有一个人要搭救呢,谁也没有心思牵扯一个千里之外、不相干的人,抓紧时间,闭目养神吧。
一路行,我们轮流休息,换着开车,很快就来到了鄂西的保康县城。
我们找到了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她是萧应武的驴友,本来想一起进山的,可是到了这里就发起高烧,行动不得,便在医院住了几天,其他人第二天就进了山。结果一连三天过去,也没有见人影回来,所以十分担忧,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联系不上,她便报了警,并且通知了各人的家人和朋友。
我们是第一批赶来的。
我们又一起找到了当地的有关部门,询问此事。他们说已经组织人员进行搜救,但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保康往西便是神农架林区,那里的原始森林地形太复杂,山高林密,到处都是山洞和河谷沟子,如果去了那里,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说了好久,我们都能够感觉出来被忽悠了,于是便出来,找到那个女人,问询起与萧应武同行的人的情况。她一一作答,说除萧应武外有四个人,一个是当地请的向导,还有三个,都是同城网上认识的驴友,对这里感兴趣,所以他一号召,便来了。
又研究了一番地形图,我们决定按照计划原路进山,去找寻老萧他小叔他们。
打定主意之后,我们就在县城里采购进山的装备用具——登山包、登山皮鞋、干粮食品、狼牙手电、猎刀等工具,以及一些绳子、急救包之类东西。那个女人也想跟我们一起去,老萧他三叔拒绝了,直接说一个女孩子家家,一上山,便是个累赘,不但自己累,而且还牵连他人。
那女人眼里面噙着一包眼泪。
我们只是不理,又高价请来一个对神农架林区熟悉的向导,然后于到达保康的第二天清晨出发。
从繁华的城市一下子进入到山林中,听着树杈子上清亮的鸟鸣声,人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出门之前,周林用龟壳给我们此行卜了一卦,显示的是大凶,虽然他之后又摆弄了一番,变成了“大吉”,然而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下了阴影。前面的那个向导叫老姜,他本不愿正月间就出门,但是看在了“毛爷爷”的面子上,还是拿起了猎刀、牵着一条凶猛的土狗,给我们带路。
一路走,我自小走惯了山路,并没有多不适应,杂毛小道这八年间铁脚板踏过了祖国的不少地方,自不在话下;而他三叔则是个老当益壮的硬骨头,一把子精神在,抖擞得很;惟有周林,平日里看着龙精虎猛,神采奕奕,没承想才走了二十几里山林路子,便气喘吁吁,扶着一棵树,说太累了,要歇会儿。
说着,他突然猛地一叫,凄厉得很。我们凑前一看,这树上全部是乌黑的小蚂蚁,密密麻麻地沿着树啃,他刚才忙着抱怨,没承想一下子就惹上了好多的蚂蚁顺手而来。
他使劲地甩手,咒骂着这个该死的树林子。
我看他手,全部都是细密的红印子、小疙瘩,不一会儿,发红发痒,难受极了。老姜立刻递过来一个小瓶子,里面浸泡着绿色的草浆汁,说是防咬伤的,赶紧涂上。在这山林子里面,尽量不要乱惹这些小东西,都说不怕猛兽、就怕小虫,一旦缠上身,惹都惹不起。然后他又给我们发一种土制的膏药,说是驱蛇驱虫的,杂毛小道和三叔接了,我摆手,说不要。
有金蚕蛊在,我倒真不需要这玩意。
头顶上那只聒噪的肥鹦鹉在扑腾,见到树上这些蚂蚁,十分兴奋,飞下来一阵猛吃,一边呱呱叫。有了向导这个外人在,它倒是没怎么说话了,偶尔发一两声,向导只以为这鸟儿聪明。不过它就像个得了多动症的儿童,到处乱飞,精力过剩——我真的不知道它是如何有的这种胃口。若按杂毛小道的说法,它以前曾经是个人,从幽府回转之后寄托于鸟身,难道连性情和饮食规律也发生了改变?
同样患多动症的还有金蚕蛊,这肥虫子真真是鱼入大海,鸟飞天空,饿死鬼投胎一般,飞到林子中,总能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些莫名其妙的昆虫来吃掉,还伏在虎皮猫脑门顶上,坐着免费的飞机。不过它终究是懒的,吃饱喝足,便又避开向导,鬼头鬼脑地缩回了我的体内。
老萧他小叔行路,惯于做些他们自家人才懂的标记,三叔一路仔细地看,总能够发现一些踪迹,表明萧应武曾经来过这里。我们顺着他们之前计划的路线图走,又行了二十多里路,一直到了大山密林的深处,一个植物覆盖的山沟子前停下来。站在岭上,望着脚下茂密的丛林和板壁岩,三叔掐指一算,然后闻着呼呼的午后微风,说到了,应武应该就在这里了。
我望着下面一片的碧绿密林,一条银练如洗而过,那是一条浅浅的小溪流。
走入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