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松也摇摇头,眼前这个窝囊的家伙的确不像是Eumenides。他快速地搜过对方全身,确认没有凶器之后便放开了对方,不过双手仍然警惕地掐着对方的胳膊。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了。”罗飞低沉而又严厉地问道。
小伙子龇牙甩着几乎快被拧断的手腕,苦着脸答道:“我在市场里卖水果,然后过来一个男的。给了我两百块钱,让我把一筐苹果便宜卖给这个大姐。我……我也没多想啊,我还以为那男的和这位大姐……有……有一腿呢。”
“放你的狗屁!”黄妻一下子火了,指着那小伙子骂道,“你们这些流氓,胡说什么呢?”
小伙子被吓到了,畏缩着不敢开口。罗飞冲黄妻摆了摆手,后者从他严峻的目光中读懂些什么,情绪冷静了下来。罗飞这时又问那小伙子:“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那男的个儿挺高,可具体长相就不太清楚——因为他戴着个大帽子,围巾还遮着脸。他让我一定要帮这位大姐把苹果送到楼下车库。然后他还说,大姐家车库里可能有些废纸,如果我能收过来的话,他可以付给我三块钱一斤的高价。”小伙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墙角的那堆纸张,而黄妻也跟着把目光投了过去,她也意识到可能正是那堆纸里面有什么玄机,连忙解释说:“这堆纸不是我们家的。”
罗飞顾不上解释,他只管看着那小伙子:“那个人在哪儿呢?你收到废纸之后,怎么给他?”
“他说他就在小区门口等我。只要我出去就能找到他。”
“罗队,怎么办?”柳松顿时紧张起来,他的额头逬出青筋,“冲出去抓人——要不,赶紧把这家伙放了,把这堆纸也带走,这样也许能把Eumenides稳住。”
罗飞却只能露出苦笑。
“都已经太迟了。抓人根本来不及,我们一出门,他早已跑了。继续演戏……嘿……”他摇了摇头,“还演得下去吗?车库门突然关上已经有了好几分钟,Eumenides早就明白这里面在发生些什么了?”
“那怎么办呢?”柳松看着罗飞,期待对方能想出力挽狂澜的方法。
罗飞右手撑在鼻下,紧握的拳心中已渗出汗水。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开门还是继续等待:开门可能会彻底暴露;而不开门,拖得时间越长也会越发地不利。
就在进退维谷之间,众人耳边忽然响起“咚咚”的声音,竟是有人在车库外敲门。
是谁?这很少有人问津的车库为何在今天却变得如此热闹?
不管来者是敌是友,这下罗飞等人再想窝着也不行了。罗飞用眼神示意柳松做好警戒,然后他悄无声息却又极其灵快地将车库拉了开来。
站在门口的人大家都认识,却正是莱茵苑小区的门房。
“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门房晃着手中的一个信封,一边说话一边好奇地往车库内张望。
这么多人关门躲在车库里确实会让人感到奇怪。
“那个人呢?”罗飞接过信封问道。
“他急匆匆地,扔下信就走了。只是说让我到车库里找人,把信转交一下。”
“他是不是高高的个子,戴着帽子和围巾,把大半边脸都遮住了?”
“没错!”门房呵呵地笑着,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找对了人,颇为自得。
罗飞的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知道这次的诱伏已完全失败。带着沮丧而又无奈的心情,他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一张字条和一个玉观音的挂件。
那字条上用标准的仿宋体写着:“下午两点,博世界网城。”
这算什么?罗飞紧张地思考着,一个约会吗?那这个观音挂件呢?这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他仔细端详着那个挂件,一时却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名堂。而车库内的女人此刻却凑到近前,发出了惊惶而又急促的叫声:“啊!”
罗飞马上转过头问:“怎么了?”
“这好像是我儿子戴的观音。”女人把玉件抢到手里摩挲了片刻,又坚定地补充道,“是的,就是我儿子的!它怎么会在这里?”
罗飞无法回答那女人的问题,他的心已然深深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