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来怔了怔,愧疚道:“这个……属下擅长刀枪制作,鸟铳乃是火器匠户职责,这鸟铳制作却是无能为力,咱们山寨这几位铁匠怕也是不会打制!”
冯检已有预料,如果张大来等人会打制鸟铳,不用自己催促,早就会提出为震山营打制,自己问起此事,还是心里有些侥幸。
“无妨”
冯检拍着张大来的肩头,“山寨还有两支史家缴获而来的鸟铳,外加一支火铳,本指挥长想问,如果有实物对照模仿,不知能否制做出来?”
张大来踌躇着:“火铳属下以前到是接触过,鸟铳却很少接触,实在是不敢许诺。”
冯检原来以为这时代鸟铳和火铳是同一种枪械,可是经过孙方解释,这才知道是根本不同的两种火器。
火铳身管长43。5厘米,口径3厘米,2人一组发射,一人负责支架和瞄准,一人负责点火射击,射程180米,射程相当于今天的步枪,是最早的制式火器。这个东西艹作复杂,而且需要两人同时艹作,因而在戚继光时代被鸟铳取代。
鸟铳身管全长2.01米,口径1.3厘米,发射同于口径的圆铅弹,射程较远,侵彻力较强;并且增设了准星和照门,变手点发火为枪机发火。枪柄由插在火铳尾銎内的直形木把改为托住铳管的曲形木托,持枪射击时由两手后握改为一手前托枪身、一手后握枪柄,可稳定持枪进行瞄准,射击精度较高。
张大来沉吟了一阵儿又道:“有了实物对照,属下到是可以试试。”
冯检鼓励道:“万事开头难,不过只要肯于尝试,总归能够制成的。”
张大来心中温暖:“属下必不负指挥长所托,嘿嘿,如果兵研所有专门制造火器的匠户,便不会令指挥长如此忧心。”
冯检心中高兴:“火器制造匠户本指挥长一定会想办法招募,可是咱们震山营士兵等不了,因而老张你们几位先着手仿制!”
“这些属下知道,不过属下要预先解释清楚,听说手工打制的鸟铳,因为铳管管壁厚薄不一,填装火药又没有一个标准数,经常会发生炸膛危及士兵的生命,如果属下侥幸打制出鸟铳,并且也发生这种情况,这个……”张大来神情有些扭捏道。
“官坊制作的火器都屡有炸膛事件,何况你兵研所这个小作坊,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制作的火器百分百成功。士兵使用之时,真要出意外不怪你就是。你倒是谨慎,还没有开始制造出鸟铳,就预做推脱!”
张大来脸色微有尴尬,嘿嘿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冯检略一思索,又道:“本指挥长听说广东澳门有佛郎机人懂得冲压之法,利用水力带动将整块烧红的铁料冲压为厚薄均匀的铁板,利用这些铁板打制枪管,便很少出现炸膛的危险。”
张大来心说用水力怎么冲压出铁板,只当冯检开玩笑,便凑趣道:“最好能捉几个潘邦之女前来服侍!”
冯检哈哈大笑:“到时候捉几个潘邦娘们,交给你尝试番女服侍的滋味如何!”
张大来赶紧摇头:“属下可不敢领教,俺要找也找个水灵灵细皮嫩肉的江南小娘子。”
冯检停住笑声道:“老张,你说你匠户出身,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又是如何流落到此地的?”
张大来脸色阴沉下来道:“既然指挥长问起,属下便说说自己的来历,俺本身是辽东东江镇匠户,去年四月毛大帅被袁崇焕那狗贼擅自杀害后,整个东江镇大乱。俺们一家被乱兵携裹逃离皮岛,一路流浪到这平度西北二十里王家村暂居,正好遇上葫芦岩胡大刀胡头领在附近招人上山落草。为了全家有口饭吃,便跟随着大伙儿来了。”
张大来三言两语解释清楚自己的出身来历,冯检听得出来有些事情他也不愿多讲。
冯检拍拍张大来肩膀道:“好生呆在葫芦岩,这里安静平和,没有欺压,你专心为震山营打制武器兵刃便是。”
张大来点头道:“俺一家人分到田地,早已经将葫芦岩当做自己第二个家乡,为葫芦岩打制武器兵刃理所应当。”
冯检道:“葫芦岩兵研所地位特殊,今后你和其余几位铁匠的待遇和震山营士兵一致,另外给你和你的家人每月单独补贴鸡蛋六斤、肉食六斤,每曰给你多计一个工分。”
张大来顿时神情激动:“这……这谢谢指挥长大人,俺老张就是一个打铁的,怎么能享受如此优厚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