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老师和体育老师纷纷说了点什么,依然没能宽慰小音的心,小音敲敲我的办公桌,“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我:“着急有用么,那么多人抢,就让他们抢去呗。”
其实我心里在这儿想,哎,我要是说,我能轻松搞到名额,但是我不稀罕要,小音会不会在心里把我千刀万剐?
小音抓狂,“有钱都送不出去,真烦。”眼睛一闪,“燕老师,你不是跟王主任关系挺好的么,你能不能找他帮我想想办法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我和王主任关系好,她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关系好了。我干笑,“没有的事儿啊,我要是有门路,我就自己上了,还留给你啊。”
我笑得有点虚伪,小音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也就没再说什么。
下班回家,陈飞扬摆弄了一会儿电脑,让我去把鸡汤喝了。
我端着手里的鸡汤开始抱怨,“你妈弄的鸡汤太难喝了,手艺还不如我呢。”
陈飞扬,“有营养就行呗,不喝浪费了。”
是啊,不喝浪费,咬咬牙,我还是喝下去了。哎哟这股中药味儿,我现在恨不得尿尿都能尿出中药来,没病都要给喝出病来了。
我喝完汤,陈飞扬去洗碗,站在厨房门口,我说:“老公,有个事儿我得跟你汇报下。”
“怎么了?”
我又把教育编制的问题粗粗跟这个文盲解释了一遍,他大概是听懂了。我的意思就是,现在可能有机会搞到这个名额,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要,让他给我拿个主意。
我认为,夫妻之间有问题是应该相互商量的,尤其拿不准的时候,对方给加一砝码,可能就拿准了。
陈飞扬问我有什么好处,我说:“就是有保障了,以后养老什么的。”
他说:“那就要。”
我说:“可那得花钱,可麻烦了,还得找人。”
陈飞扬,“那就不要。”
“不要,明年想要可能就没有了。”
陈飞扬,“那还是要吧。”
我心里忽然不爽了,我说:“你怎么跟一墙头草似得,你给我拿个主意啊。”陈飞扬拿得出个屁主意,他对这些根本不懂。
想明白这个,我念叨一句,“哎哟我真不该找你商量。”转身走人。很多事情,我和陈飞扬都没法商量,他永远墙头草,不是他这人没有主见,而是他喜欢和稀泥,他不爱动脑子,考究利害关系等等,对他来说太麻烦。
坐在床上我这个纠结啊,邵思伟的意思是,有便宜该占还得占,其实谁也不欠谁的,人家做什么,那是心甘情愿的。我那点骄傲,放在这种事情上没有意义,原则上没有错误就行了。
可就算我要,我这不是也没有钱么。我可以厚着脸皮让王昭阳给我弄名额,但我绝对不能厚着脸皮让人家给我垫这个钱。
但这笔账,细细算下来,虽然一口气拿个十来万有点吐血,从长远打算来看,是非常值得的。
陈飞扬上床,伸胳膊揽我一下,我推开,“别碰我,烦着呢。”
“烦什么呀。”他跟我撒娇。
我不想理他,他说:“不就是钱么?”
我白他一眼,“你有啊?”
“嗨,”一副多大点事的模样,“找我妈拿呗。”
“你妈你妈你妈!”
陈飞扬摇着我的肩膀哄我,“好了老婆,别想了,看你烦成这样。我明天去找我妈说,大不了我以后挣钱还她呗,反正是咱亲妈,对吧?”
他笑着哄,我一看他那甜甜的笑,心里就受不了,跟着忍不住笑了。他捏我的嘴巴,“笑啦?这就笑啦?哎哟你这一笑可真贵,十好几万呢。”
“干嘛!不值?”
“值值值,为我老婆花多少钱都值。”
我让他抱着,心里又觉得挺幸福的,我老公虽然人傻了点儿,但好在疼我呀,他傻得只知道疼我了。
不过一边让他晃着,我又开始发新愁,上次王昭阳说这事儿我给拒绝了,现在还得拉下脸找他一回,哎,情债啊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