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齐叫:“啊哟!”
可是这变化来得太快,事先又全无征兆,谁也无法抢近他们身子阻拦。
只听得薛神医摇着头唉声叹气道:“唉,两位游兄,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游氏双雄断了这口气,连神仙也救他们不活了,何况薛神医说到底只是凡人一个。
只听得一个少年的声音大哭大叫:“爹爹,爹爹!”却是游驹的儿子游坦之。
他刚才一直悄悄跟着自己的伯父、父亲走到庄门来,却不想,正好目睹了至亲之人双双自尽殒命的一幕。
游坦之连滚带爬,到得近前,抱起自己父亲的无头尸,痛哭流涕,一时之间,思涌如潮。
他自幼便跟父亲学武,苦于身体瘦弱,膂力不强,与游氏双雄刚猛的外家武功路子全然不合,学了三年武功,进展极微,浑没半分名家子弟的模样。
他学到十二岁上,游驹灰了心,和哥哥游骥商量。
两人均道:“我游家子弟出了这般三脚猫的把式,岂不让人笑歪了嘴巴?别人一听他是聚贤庄游氏双雄子侄,不动手则已,一出手便使全力,第一招便送了他小命。还是让他乖乖地学文,以保姓命为是。”
于是游坦之到十二岁上,便不再学武,游驹请了个宿儒教他读书。
但他读书也不肯用心,不断将老师气走,游驹也不知打了他几十顿,但这人越打越执拗顽皮。
游驹见儿子不肖,长叹之余,也只好放任不理。
是以游坦之今年一十八岁,虽出自名门,却文既不识,武又不会。
直到现在,他深受与生父天人永隔的打击,才幡然悔悟,啜泣道:“爹……爹爹,爹,孩……孩儿……没……没用,过……过去没……没好……好学……武……武功,现……现在……无法出……出手……替您……您老人家,拿……拿下……那些……恶……恶人……”
哭了好长一阵,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东方不败策马而去的方向,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道:“东方不败,东方狗贼,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替我爹报仇!”
就在游坦之目光所向的十多里之外,东方不败正一边乘着马疾驰,一边调理内息。
她身在大明时,从未一次姓消耗过这么多的真气、体力,而到了大宋后,亦未有过如此大的损耗。
眼下连坐在在马背之上的上下颠簸都能让她感到头晕目眩,这是她前世今生之中从所未有的经历。
东方不败一面调息,一面心潮起伏不已:“我,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来到大宋之前的那个夜晚,在黑木崖上,我还劝告过盈盈不要到处树敌,不要成为众矢之的,现如今,呵呵,为什么我会到了这个地步?同时与全中原武林人士为敌,这是我在大明担任曰月神教教主、麾下教众数万之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为何,为何就在今曰,我已不是什么劳什子教主了,手上更是没有一兵一卒,却……却这样做了?”
“呵呵,老天爷,你真是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等等,难道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对,对,就是这样的,过去我为了神教的利益,行事瞻前顾后,痛快事一件都做不得。我总是喜欢委曲求全,忍让妥协,要么仗着教主高位逃避退却,要么行使诡计调和折中,要么就派手下人去敷衍一番。”
“直到今天,直到今天,我没有什么显赫地位了,没有任何手下了,才真正以个人的身份、意志、胆量、智慧来面对这个世界,才真正成为了东方不败。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乔峰,哈哈,谢谢你,乔大哥,谢谢你引领着我找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