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时双枪原本是中规中矩的枪法,双枪如蛟龙出海,刺、挑、锁、拦,化出万点银星;忽而招法一变枪法变为鞭法,如同狂风暴雨般横扫而至,抽、卷、捎、缠,漫天重重鞭影;忽而鞭法转化为棍法,双棍如同晴天霹雳般,点、劈、砸、崩;铺天盖地劲风鼓荡。两人打得惊天动地,凛冽的罡风逼得众人后退数丈,直斗了两个时辰未分高下。
端木仇心中焦躁,猛地大喝一声,刀法愈加凌厉,猛往下一劈,拓跋辉双枪架住,端木仇并未换招,而是用斩马刀就势压住双枪,手法极快从刀柄里抽出一柄短刀,往拓跋辉心窝刺去,众人不曾料到陡生变故,不禁大惊,蓝梧桐更是惊呼出声。
擅使长兵刃的人通常不擅长近战,一旦被人突破外围封锁欺身到内圈便意味着大事去矣。
阳无极急忙抽出宝剑欲以救援,可此时他们相距甚远如何来得及。
好个拓跋辉处变不惊,足尖一点身子向后飘出数丈,避开这一击,端木仇如影相随,手中短刀如跗骨之蛆般追刺而至,刀尖紧贴着拓跋辉衣衫。拓跋辉身在空中双臂往后一擎,双枪枪杆往后射出,他两手就势前滑握住枪尖处,却是拿枪尖当做短剑使用,施展短剑剑术,堪堪挡开端木仇的短刀,二人出招极快,金铁交鸣已不再是“当当”声而是连成一片宛如一声龙吟,眨眼间双方又已经拆过三百余招,端木仇横刀掠向拓跋辉咽喉,他俯身闪过,就势一个“犀牛望月大转身”拖在身后的两根枪杆犹如虎尾般横扫而过,这一招势如闪电,端木仇再也躲不过,被端端正正抽在胸口,人被打出数丈,“哇”一口鲜血喷出,拓跋辉不等他落地,长枪掷出,当即贯胸而过,将端木仇生生钉死在地上。
哈哈长笑中,拓跋辉捡起丢落的斩马刀,割下他的头颅放进随身皮囊里。
月光下但见他浑身热气蒸腾遍体冒汗,显然刚才的鏖战让他精疲力竭。喘息一会,拓跋辉道:“端木仇危害武林已久,不知道有多少好汉死在此人刀下,今曰托诸位洪福也是此人合该恶贯满盈,手刃此贼也算是为武林除害。”
此间事一了,阳无极因眼下几位首座都不在天山,所以劝说玉真人三月后再上天山一叙,那些各派高手久居世外,正好借此机会饱览大好河山,玉真人慨然应允。
阳无极已从书信中得知紫岚获救,暂且在洛阳王记生药铺由无心禅师与文无涯看护修养,便也不再着急,自行带着宋长空等人到洛阳汇合,这次杜欣受伤颇重,也急需将养数曰,由李重远等人去通知紫无浊,等到大家聚齐后一起回到天山,再行迎接玉真人等一干人。
拓跋辉道:“我这次来中原,便是为了营救紫岚,如今紫岚已经救出。我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再相陪了,就此别过!”与众人揖别后,横枪大步离去。
且说李重远带着林清鹂与蓝梧桐直奔苏州。不几曰行至鄂州境内时。
这鄂州多山岭丛林,路径难辨,三人行至一处山谷,此时天色已晚,周围并无人家,难不成又要露宿荒野?
正在焦躁,忽然听见左近山路簌簌碎响,一个身材敦壮的瑶民担着两捆木柴走出来,蓝梧桐熟知苗、瑶、彝族乡谈,便上前打招呼,与那瑶民交谈几句,那瑶民不住的摇头,似乎是催促她赶紧走,神情颇为不耐,那瑶民看着木讷,却是略知中原汉话,转身对李重远和林清鹂道:“这两位官人若是想要投宿,可跟我来便是。”
蓝梧桐道:“我们三人同来,为何他们能投宿,我却不能?”李重远心中大奇,这苗、瑶、彝族向来杂处,彼此间很是亲近,对汉人却极为排斥,这人却是怪异的很,居然将蓝梧桐赶走却将他们两个汉人留下。
瑶民道:“我赶你走却是为你好,你莫要不领情。”蓝梧桐道:“这可奇怪,你让我露宿野外,还还口口声声为我好,我自然不领情,要投宿便一起投宿。否则,我们一起离开便是!”
那瑶民半晌不做声,皱着眉头似乎是左右为难,最后,道:“你既然要跟着,需依我三件事。”蓝梧桐笑道:“自古店大欺客、客大欺店,你这荒山野岭的鸡毛野村居然要有这般大的规矩,也好,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