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飞星把汤伸用个袋子装了，放在自己身上，让金银双蛇留在星云花园，带着唐楚云祝婉婉毛雪君开着飞机离开。人都走了以后，整个星云花园的气氛随之一松。经过好几轮的扩建和大规模招工，现在星云花园占据了好几百平方公里的地面，拥有无数的办公室厂房车间，更有数万工人，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完整的居住中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安插了多少间谍。

牧飞星在的时候，大家不由自主的会紧张。牧飞星这人深不可测，当着他的面偷技术还是有些心理障碍。牧飞星走了，大家干得就更加肆无忌惮。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过是扔个替罪羊而已。这一次也一样，牧飞星一走，大家立即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偷配件的偷配件，偷图纸的偷图纸，黑网络的黑网络，黑电脑的黑电脑，火拼的火拼，抓人的抓人。

其中有一个生产汽车配件的车间里，有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做张三山，样子非常普通，他们车间主任见过张三山无数次，转头过一阵子还是不记得张三山的脸究竟是什么样。这一次牧飞星离开之后，车间里表面还是正常运作，暗地里却有不少人在搞小动作。张三山的工友就把一个完全正常的汽车零件扔到了报废区。

然后又有人从报废区运走零件的时候，把那个正常的汽车零件藏到了衣服里面。这手法实在是太粗糙了，虽然躲死角能够瞒得过摄像头，可星云花园里面卧虎藏龙，人才济济，反扒高手都不知道有多少。果然没一会儿警察就跑了进来，把那个工友当场铐住抓走。发生了这种事，车间主任照例要训话：“你们啊，真是图样图森破！怎么能干这种事情！整天偷鸡摸狗，像什么样！”

这个月车间已经被抓了十几个人，车间主任来来去去都是这么几句，大家都听烦了，也没人搭茬。

车间主任在上面辛辛苦苦，下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更加不高兴，一不小心把实话都给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很多都不是来干活的，就是来打探消息的。可是你们打探消息，也要好好干活啊，整天就想着偷东西，你看看别的车间，人家难道就没有间谍吗？间谍多得是，真正的工人都不知道有几个。可是人家干活就好好干，偷东西就好好偷，哪像你们，干活不像样，偷东西也不像样，我们车间的绩效比人家差一倍啊！一倍！人家100套原料能生产出九十八个零件，我们只能生产出九十四个！别人每天都有奖金，我们每天都要罚款！你们有没有脑子的，这么简单的装备，还基本是全自动的，你们都能搞成这样！拴条狗在生产线上都比你们强！”

下面还是默不作声，车间主任一个人骂得有些累了，又有些灰心，挥挥手说：“回去干活，要是谁再出幺蛾子，别怪我不客气！”

可是车间主任不客气又能怎么样，根本没人理他，大家还是照常干活。车间主任拿着大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热水，看着车间里忙碌的人，只觉得心力交瘁。这是一个小车间，有三条流水线，一共50人不到，才开始生产两个月都不到，已经被抓了十多人。就是剩下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正经干活的，又有多少是被派来的，恐怕谁都弄不清楚。

就是车间主任自己，也是被派来的，只不过派他来的是政府高层，这个车间的设计图早就有了，零件的制造方法也有了，所以用不着车间主任干什么。所以车间主任没法子立功，只能日复一日的监视车间，看看究竟有多少间谍。

间谍也分很多种，本国的间谍就没什么关系，别的公司别的部门派来的间谍，偷了就偷了，肉烂在锅里不要紧。可要是外国间谍，那问题可就大了，技术泄露到国外，会削弱华夏的核心竞争力。牧飞星带来的新技术太多了，谁也判断不出哪些重要，哪些没那么重要。万一华夏选错了，外国选对了，那就会丧失先机。

华夏民族落后了好几百年，好容易天上掉馅饼有机会重回世界之巅，要是大好局面一不小心被人翻盘，那可就太悲哀了。所以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让外国人偷走任何技术，就算外国人已经从别的途径拿到了技术文档，也不让他们有任何对照对比的机会。

可是这太难了，车间里面人太多，下手的机会也太多，诱惑太大。就算本来不是间谍探子的工人，也可能会被高价收买。外面愿意出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环视着整个车间，看谁都觉得像间谍。国内的间谍和国外的间谍又没法子分。为了钱出卖国家的人从来都不少。要说谁没有嫌疑，可能只有张三山了吧，他是本地人，来历清白，干活勤勤恳恳，从来不多说多问一句，对零件和技术都毫不关心。

车间主任走到张三山跟前，对他点点头，“你好好干，不要像那些混账王八蛋一样，等你做满三个月，我就给你升级。”

“恩。”张三山点点头，继续干活。

老实过头也不好啊，一点情趣都没有，这个时候不应该大受鼓舞然后感恩戴德吗。虽然车间主任并不是真的车间主任，可张三山这反应让他很没成就感。

“要是人人都这样就省事了。”车间主任心想。

张三山并不是间谍，可他也不是老老实实的工人，他其实根本就不叫张三山，之所以对技术和零件都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永生者。他杀了一个南城的本地人，把自己变成那人的样子，招工进了星云花园，想要探究牧飞星的秘密。

可是他进来了就不敢乱走，甚至不敢离开，就这么被困在。普通人看不出来，他可是清楚的很，遍布星云花园的龙王树是活的，所有在星云花园里面的人都在龙王树的监视之下。星云花园里面发生的任何事，龙王树都看得一清二楚，换而言之，牧飞星一清二楚。就算牧飞星离开了，星云花园还是直接处于牧飞星的监视之下。

张三山觉得牧飞星这人实在是太神秘了，他能力这么强，技术这么高，不论是要成为亿万富翁还是统治全人类，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他什么都不干，而是把技术传授出来，还要大规模教人使用灵气，究竟是想干什么？

“喂！”远处隐隐传来声音。

张三山装没听到，还在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