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糟了,早知道这里这么麻烦,就应该另外找地方。”祝婉婉说。
“不会啊,我反而很喜欢这个身份呢。”唐楚云说。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卢亚婻带了两个人过来,一个是普通户籍警察,叫做张磊,专门管户籍的,倒是专业对路。另一个穿着便服,满头白发,走起路来一板一眼,每一步的距离都一模一样,好像量过一样,这是公安局已经退休的前副局长,叫做凃英。
张磊简单问了几句,把基本情况记下来,就对唐楚云说:“你这种情况我们必须要调查清楚,最好能有一些亲戚证明一下你的身份。”
“我们家没亲戚。”唐楚云说。
“一个亲戚都没有?”张磊问。
“我父亲没跟我提过。”唐楚云说。
“那时候你已经十岁了吧,难道一个亲戚都没见过?”张磊说。
“从来没见过亲戚上门。”唐楚云说。
“逢年过节呢?”张磊问。
“有时候他会和一些朋友一起过,大多数就和我两个人。我父亲是单传,我爷爷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我爷爷奶奶很早就死了,对母亲没有任何印象。”唐楚云说,“其他亲戚一个都没见过,似乎我父亲很不喜欢我们家的亲戚。”
“那你父亲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吧。”张磊说。
“知道。”唐楚云写了出来,“叫做唐华立。”
“有名字就好办了!”张磊立即记了下来,“我上系统查一下,应该很快能查出来。”
“但是我父亲身份证上面的名字不一样,我偶然见过一次,他去办手机,签名签的不是这个,但具体是什么,我没看清楚,是很潦草的字。”唐楚云说。
“和身份证名字不同?”张磊心里凉了半截。
“连是不是姓唐我都不知道。”唐楚云说。
“这可麻烦了,你10岁应该上过小学吧?”张磊说。
“在我很小的时候,上的是村里的学校,后来村里小学撤销了,说要去镇里的学校读书,手续总是办不好,我父亲养猪很忙,一气之下不办了,带着我一起去养猪。他说等赚了钱干脆去城里读书。”唐楚云说。
“你读的小学叫什么名字?”张磊问。
“没名字,就是普通的乡村小学,只有一个老师,三个学生。”唐楚云说,“还是四个?我记不清了。”
“老师叫什么名字?”张磊又问。
“就叫老师。”唐楚云说。
“这可就麻烦了……你父亲的朋友呢?”张磊只剩下这个最后的希望。
“这十年我一个都没见过。”唐楚云说。
“唐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吧,十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一个亲戚朋友都不认识。”凃英插嘴说。
“凃局长。”祝婉婉有些尴尬,人是她找的,方法是她设计的,结果这几个警察这么刨根问底,根本就不给面子,其实她找的是张磊,只是不知道凃英怎么也冒了出来,为了这么件小事,居然会惊动已经退休的公安局副局长,“凃局长,这事不好说太细。”
“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凃英双眼一瞪,身上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势。
祝婉婉不敢再争辩,给人弄身份这事,说到底是求人,要是把关系弄僵了,凃英从中作梗,只怕唐楚云以后都弄不到身份。虽然说这样牧飞星和唐楚云就拿不了证,可是人家连孩子都有了,没有证又能怎么样。
“凃局长,其实……十年前我不是十岁,我只有六岁。”唐楚云说。
“啊?”祝婉婉没想到她居然把实话说出来了。
“原来如此。”凃英点点头,这就可以说得通了,十岁的小孩已经懂很多事了,六岁的小孩刚刚进小学,屁都不懂,年纪又小,上学没上几天,什么都不记得很正常。
“我是怀孕了急着结婚,没办法只好把岁数报大一点。”唐楚云说。
“这怎么能行呢!”凃英说,“16岁年纪太小了。”他瞪着牧飞星说,“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人家都还没成年。”
“我也没办法。”牧飞星只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