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说实话睡过头了，牧飞星立即找好了借口：“我昨天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隐患，一直查到现在，终于有了点眉目。我们那个客户大会，其中有个客户是欢乐多餐厅对吧？”

“欢乐多？”祝婉婉一愣，在电脑上查了一下，“对，客户名单上的确有欢乐多餐厅，他们跟我们购买冷冻食品原料，但他们拿的货并不算很多，没打算邀请他们到客户感谢大会啊。”

“出大事了。”牧飞星说，“前一段时间他们跟我们买了一批牛肉，用来冒充和牛，打算做重点推介。我发现那批牛肉重金属超标！”

“重金属超标？”祝婉婉吓了一跳，果然是大事，“你查清楚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查到现在，还没查得十分清楚。我还不小心泄露了行藏，被欢乐多的老板刘高峰发现了，他现在似乎在找人对付我。”牧飞星张嘴就来。

“刘高峰？这家伙好大的胆子。”祝婉婉一点都没把刘高峰放在眼里，“小牧你放心，你为公司做事，公司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谢谢经理。”牧飞星说。

“你先回公司，把这次的事情详细报告给我。”祝婉婉说。

“马上就去。”牧飞星关了电话，松一口气。

他立即打了车，和唐楚云一起去永隆振业，下了车直奔办公室。今天办公室已经有十几个人上班了，管办公室的主任刘天明见到牧飞星，啧啧有声，“我说牧飞星，你才调过来总公司几天啊，就迟到早退了？把公司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了吗？我要跟祝经理报告，像你这样的儿女，根本不适合留在我们办公室，我们办公室全是精英。”

这是祝婉婉出来，对刘天明说：“是我派小牧到外面办事。把小牧的迟到记录消掉，给他一天的出差补贴。小牧你进来我办公室。”

刘天明哑口无言，办公室的人纷纷看着他，空气中仿佛到处传来‘权威-1’的谜之声。这毫无疑问的表明，刘天明并不是祝婉婉的心腹，说话不能算数。而牧飞星则要

祝婉婉丝毫没发现自己一句话让刘天明在办公室地位大降，带着牧飞星来到她的专用办公间——作为一个普通经理，其实她是没有资格拥有自己办公室的，应该是和其他人一起办公，但实际上大家怎么能让老板女儿受委屈呢，办公室当然是有的，还很大很豪华，只是名字不叫办公室而已。

“那批牛肉究竟是着呢么回事？”祝婉婉问。

“我了解的也不多。”牧飞星来的时候已经做了一些功课，“欢乐多前一阵子向永隆食品买了一批牛肉。名义上来说，这是一批从澳洲进口的和牛牛肉，但实质上进口单据是伪造的。”

“进口单据是伪造的？”祝婉婉一拍桌子，“谁这么大胆。”

“他们这么干已经很久了。”牧飞星打开了公司网络里面的数据备份，把永隆食品的进口单据找出来，找到单号，去海关那边输入单号，先是无数据，“这张单是假的。”

然后他又找了几张几年前的单子，同样也是查无此单。

“那帮人好大的胆子！”祝婉婉震惊了，“公然使用假单据！”

永隆食品理论上是永隆振业的子公司，不过因为赚钱太少没油水，总公司已经没管他们很久了。永隆食品和永隆振业的主要关系就是永隆食品租用永隆振业的冷库存放冷冻食品，不过为了避税，把租赁费说成管理费罢了。永隆食品的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也要养家糊口，也要赚钱，走了各种歪门邪道——这些内情牧飞星当然不清楚，他是找了人。

“这是有原因的。”牧飞星说，“刘主任知道的很清楚。”

“刘主任？叫刘主任过来。”祝婉婉说。

刘主任马上就过来了，他把永隆食品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几年前有一家欠了我们很多钱的冷库破产，老板就以这家冷库为基础组建了永隆食品。本来想着冷冻食品批发生意能赚钱，再不行还有永隆振业这么多人要吃食堂，还能拿到市政府的冻肉补贴，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怎么着也不会亏本，谁知道就是亏本了。”

“冻肉补贴是什么？”祝婉婉问。

“是一种平抑物价的措施。我国肉类消费猪肉是最大宗，占所有肉类的50%以上。在CPI计算公式里面占比很高，猪肉价格又经常大幅波动，一旦猪肉贵了，人民群众就会觉得日子难过。”刘主任说，“只要冷库里面稳定的储存着大批量的冻猪肉，就可以申请这个补贴。代价就是一旦猪肉价格飙升，物价局一声令下，我们就把冷冻猪肉倾销出去，打压猪肉价格。这个猪肉补贴是按月算得，一吨一月有一百多块，我们老板有门路，找了两千吨的补贴配额，一年就有两百多万的收入，整个冷库的运行费用都没这么多，本来是绝对不可能亏本的。”

“为什么会亏本？”祝婉婉问。

“管理问题呗，人工，水电，客户，我不是干这行的，也不十分清楚。”刘主任说，“做生意就是这样，看着天时地利人和都有，就是不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