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点头,正好她中午还没想好吃什么,刚刚下班之前童晏维发来信息要说和同事们一起去吃饭,她嫌人多嘈杂,心情也不好,就没跟着去。
不过,既然被看之,则安然处之,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人的脸皮和树皮是一样的,初生都是嫩的,一定要经过岁月无情的洗礼才能变得越来越厚,越来越坚硬。
“我刚才吃到了咖喱味的牛排。”
进了霍朗的办公室,她二话不说,直奔休息室的浴室,这里有洗手间啊,可惜百密一疏,这洗手间的间隔是透明的钢化玻璃,平时拉着一层浅色的布帘,今天陈姐打扫的时候直接给拉开了,巫阮阮还十分认真的回身把洗手间的玻璃门反锁了一下,然后脱裤子,一转脸,就眼睁睁的从透明玻璃处看到霍朗面无表情的推开休息室的木门。
六圈过后,巫阮阮准确无误的站立在霍朗的面前,晕眩感和惯性还在,她自己只感觉到稍稍有些头晕,然后就见霍朗往一边倒。
为了体现自己大气知性且感性从容的气质,她下颏微微扬了扬,十分淑女的将脸颊处的短发向耳后掖去,步伐娉婷,绝不向美帝走狗低头的烈士一般,昂首挺肚的跟着霍朗离开。
她不想面对霍朗那些惨无人道的威胁和苛刻的要求,于是想着,该做点什么,能让他直面自己之前先消消火气。于是,她遵从了霍总当下对她唯一的要求————滚过去。
霍朗带她去了一家专做牛排的店,整屋的原木装修,像森林小屋一样,环境相当的不错,价格也不算贵,应该是童晏维带他来过几次,所以他才轻车熟路的带着她穿过一条马路,拐过一间场上,来到这家在粥铺二楼的僻静餐厅。
霍朗抬手,手指戳向她光滑饱满的额头,指尖温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我管你在干什么!记得,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把我当做太阳,你必须必然必定,要围着我转,还有一件事给我铭记于心,别拿有关你的突发状况以及安危安全来对我开任何玩笑,这种建立在别人担心之上的幽默非常的愚蠢,因为我会当真,别把我对你的在乎当成你戏耍我的资本,听到没有?”
巫阮阮要了一份普通的黑椒牛排,目光却一动不动的飘向霍朗的盘子,大概是他的摆盘好看还是配色好看,反正她觉得霍朗那个看起来的比自己的好吃,但又不好意思换,只好默默的吃自己的。
“你不是尿裤子了吗?”他轻巧的抱着她,往外走,准备把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剩下的再想办法。
脸颊还是微微发烫,她用冷水扑了扑脸,抽了两张纸擦干,神色自若的走出来,还煞有其事的稍稍整理了自己的上衣,小脸瓷白的跟覆上一层白雪似的。
霍朗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没有打算停下来和她促膝长谈细话家常的意思,“不要问这种废话,我不给你,天花板会掉下来牛给你吃吗?”
“霍总!那个……我是逗你玩的,你快把我放下来吧,我没尿裤子,真的不骗你,我就是快憋不住了,你放我下来吧,外面万一有人的话,多难为情……”
他看了一眼腕表,在她肩上不重不轻的揽一把,“现在我还不想听到你的抱歉,对不起这三个字,留到甩我那天说,枉我对你一场喜欢,现在用不着。回去穿衣服,出去吃饭。”
她抬头望向窗外一楼绿地,几个客人带来的小孩在撵着一只贵宾犬疯跑,叉子随意的在盘子里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好半天,突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吃到的牛排居然是咖喱味。
这休息室没有太复杂的装修,空间不大,但尚算走得开人,在地上躺着滚显然是不现实的,肚子是压不得的,她用自己圆规般的身材,像踩在八音盒上跳舞的小巧芭蕾舞者,一圈一圈的向他转去。
巫阮阮眼看自己就要这样明目张胆的被抱出设计部,紧忙制止,现在是午休时间,大家都出去吃饭或者散散步聊聊天,办公室里没有人,可是不见得走廊里也没有人啊,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还不来来回回走几个人吗?
巫阮阮闭了一会眼睛,待到彻底不晕,才细声细语的解释,“这不是作死,这是‘滚过来’……”
只要不滑手,阮阮抱起来还是非常轻盈的,对霍朗这种走南闯北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一身肌肉块的男人来说,和抱一被子差不多。
他眉头微微一挑,正正好好对峙上正坐在马桶上的巫阮阮,她倏地的一抬胳膊,拉上布帘,深深的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恨不得直接埋进马桶里。
“是你给的。”
“早上安茜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闷闷不乐?”他用餐巾擦拭嘴角,放下刀叉,直视阮阮。
这个男人真够精明,虽然总也不动声色,但仿佛没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阮阮弯弯嘴角,“和安茜没关系。”
“那是遇到前夫了。”他肯定的陈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