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沉住气。谁先出声,谁就输了。”
林宝海就叹气:“爹,我是想沉住气,可二哥两口子去小林村了,要是他们改了主意,咱们怎么办?”
“他们能改什么主意?”林老太太翻个白眼儿,“就他们把初夏那丫头当个宝似的养着,能舍得改主意?
要是没有你们去送亲,这十里八乡的会怎么说他们?你二哥二嫂可以不要那个脸,可他们绝对不会让初夏不要那个脸。
你就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不出三天,他们指定上门求咱们,他们也怕再晚了。咱们就是不去,让迎亲的人看笑话!”
“娘说的是!”郑三巧紧接林老太太的话茬发表自己的意见,“宝河两口子可是把初夏当成心尖尖疼,他们哪能舍得让初夏受一丁点儿委屈?”
林宝海就叹声气:“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宝海,虽然你二哥两口子没说初夏嫁的是什么人家。可是,能动用乡里的关系,盖起那么一排大屋,那是一般人物干的事儿吗?
不管他多大年纪,只要他娶了林家的闺女,就得为林家办事儿。但这办事,得分谁说。
上次和你二哥闹成那样,你二哥二嫂能让女婿帮咱们?要是不帮。再大的官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爹和你娘年纪都大了,没什么指望了,就想着让你和你大哥能有点儿出息,我们不是不想你二哥有出息,可他那个脾性。能有什么出息?
这会儿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要是不好好用起来。老林家估计也就这个样子了,所以,你们都听我的,沉住气。
咱们沉住气了,你二哥二嫂就沉不住气了,等他们求过来,爹和娘就让他们和那边女婿商量,解决你们兄弟俩的工作问题,把初春初秋弄出去上大学,初东这边,找个离家近的公家单位上班,别的要求,咱就不提了。”
这些个打算,林老爷子已经说了不是一次了,可是每次他说起来,林宝江两口子林宝海两口子和刘美清都是喜的两眼发光。
是以,当他再这么强调一遍后,原本因发现林宝河和赵玉兰骑自行车去了小林村而慌乱的众人,心也就定了下来。
是啊,就算是再大的官,要是不帮他们,有什么用?
要不趁着结婚这会儿把要求提出来,以后再说,谁能听他们的?
这是他们为自己争好处的唯一机会,尤其在上次老爷子老太太把林宝河两口子逐出林家以后,他们能用的,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
“老二家那大瓦房,是真好啊!”郑三巧忍不住感叹。
一向淡定的老三媳妇杨爱华也点头:“是,咱全公社,独一份儿,那房子,在里面住着,喘气都顺溜。”
“要不是初夏嫁的男人有地位有本事,他们敢把房子盖的那么拔尖儿?”林老太太就撇嘴,“整天说疼闺女,到了这时候,还不是先想着自己个儿?”
“娘,我觉得这事,宝河和玉兰能答应,还是因为疼闺女,就初夏那样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嫁个一般人家,哪能被稀罕?
估计宝河和玉兰就是不想让闺女受气,才应下了这门亲事儿,年纪大点儿怕什么,等他死了,初夏再招个上门女婿,玉兰和宝河可不就能一直守着闺女过日子了? ”
刘美清听婆婆这么说,一脸的恍然:“娘,我这些日子就想不明白,二叔二婶那么疼初夏,怎么能不管不顾的把她嫁了,让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还是娘脑子活络。”
“别跟着瞎说!”别人说话自己不能插嘴,自家老婆说话,林初东还是可以训斥两句的,虽然他的那个自家老婆也不听他的。
对于爹娘和爷爷奶奶小叔小婶这么算计二叔一家,林初东是极不赞同的,可惜他人微言轻,说什么都没人听,没办法,只好每次开会,他就坐一边装布景板,然后,等会开完了,他再悄悄的去给林宝河两口子报信,好让他们提早有个打算。
和他同样不赞同这事儿的,还有林初春,每次一家人商量的时候,他都是坐在一边一脸的讽刺,而且他再三申明,他不想去上大学,他会等够了年龄去当年。
而今年,他的确也如了愿,但到今天为止,林小叔林小婶还没答应他让他入伍,他们更希望的,是让他去上大学。
为了防止他像偷偷去验兵一样,再偷偷去当兵,林宝海和杨爱华把他的入伍通知都藏起来了,并且以此为要挟,让他来参加家庭会议。
要不然,他才不来受这个罪呢,一个个跟个小心眼的黄鼠狼一样,眼巴巴的盯着初夏那个肥鸡,恨不得立马撕巴干净了吞入肚儿。
这哪像是一家人?估计就算是仇家,也就这样了吧?
将近十点的时候,林宝河和赵玉兰返回了大林村,差不多同一时间,林宝河和杨爱华也带着一双儿子回了家。
拉锯战继续进行中。
第二天,林老爷子林老太太悠哉游哉的在家等了一天。
第三天,林老爷子林老太太略显期盼的在家等了一天。
第四天,林老爷子林老太太眼巴巴的在家等了一天。
第五天,林老爷子林老太太翘首期盼的在家等了一天。
第六天,林家众人聚一起,焦急的等了一天。
第七天…….
一直到第十一天,林老爷子林老太太和林宝江林宝海等人,也没等到前来求他们的赵玉兰和林宝河。
这时候,他们是真的淡定不下去了,明天,就要来接前去参加婚礼的亲戚了,他们不信,林宝河和赵玉兰竟然真的敢抛弃他们?!
与林老爷子这边几人的焦虑相比,林宝河和赵玉兰心里也不轻松,不过,那是因为要嫁女儿的缘由,和林老爷子等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们在去赵家的那晚已经商量通透,只请疼爱初夏的亲人去参加婚礼,旁的,靠边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