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便也不再推脱,让小白狐儿帮我记下,三天之后倘若无事,我前往潍坊参加便是了。
此后三天内依旧忙碌,不过却并无消息,第四日小白狐儿将此事告诉了我,我便将手头的事情暂时放下,接着依旧带着小白狐儿、布鱼和林豪一同前往潍坊。
相对于八三年才建市的东营来说,潍坊的历史要显得悠久许多,这儿有一个童谣,叫做“二百只红炉,三千铜铁匠,九千绣花机,十万织布机”,曾经是墨家机关术的发源地,大名鼎鼎的风筝,也来源于此,慈元阁选定的拍卖会场在城东的一处大型茶楼,茶楼的老板是慈元阁的朋友,暂借于此,我们赶到的时候正是下午时分,气派的牌坊之下戒备森严,有穿着蓝底西装的侍者和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在门口守候,所有的客人都需要出示请帖,经过检查之后,方能入内。
我们赶到的时候还没有开场,拍卖的会场经过专门的布置,一楼是圆桌茶桌以及展示高台,而二楼则是包厢,我出示请帖,立刻有身穿蓝色门徒服的弟子迎了过来,检验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陈爷,上面吩咐了,您过来了,直接上二楼左边的厢房,那里有人在等你。”广协介号。
我点头,领人穿过走廊,瞧见大厅里坐着的人也算是蛮多了,因为光线都集中在了台上,故而模模糊糊,瞧得并不真切。
我顺着楼梯往上走,按照那人的指示推开厢房的正门,却见到一个背肩宽阔的汉子背对着我而坐,正透过大开窗的窗户朝着下方的台子看。这人端坐在太师椅之上,然而给人的感觉却好像那儿根本没有人一般,有一种虚无的空旷感,然而当你凝神注视之时,却有一种重锤敲击的凝重反馈,显示出了此人的境界已经远非常人所能及也。
这人便是天下闻名的一字剑黄晨曲君,我示意小白狐儿等三人在包厢外面等待,而我则跨过门槛,走到了他的背后招呼道:“几日不见,黄老哥你的修为又进一层了。”
听得我的恭维,那人转过头来,微微笑道:“我听说你在鲁东,便派人给你下了请帖,你不会觉得突兀吧?”
满脸麻子、朝天鼻,头发微黄的黄晨曲君从我认识他以来,身手一天好过一天,而容貌却越发地丑陋,不过我却感觉十分亲切,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怎么可能,你能够想到我,我自然得过来捧场。不过你最近是怎么了,我听到传讯的慈元阁弟子说,你现在可是他们阁中的大供奉了?”
黄晨曲君苦笑着说道:“一个人行走江湖,囊中羞涩可不行,我又不能去偷去抢,可不得弄点营生?我与慈元阁前代阁主有旧,算是雇佣关系,后来老阁主出了事,意外身亡,临死前怕新接任的儿子坐不稳这个位置,托人写信求我能够帮着坐镇一下。我穷途末路吃不上饭的时候,蒙过人家恩惠,而且给的钱不差,我就帮忙站个台,也不影响太多自由。”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江湖人也要吃喝拉撒,即便是天下十大,那也如此,以一字剑的身份,自然做不出什么鸡鸣狗盗之事,帮人站台拿钱,倒也是一件轻松的活计。
两人刚刚说完话,这时传来一阵轻叩的响声,接着门开,一个比我大上几岁的胖子走了进来。
这人梳着一个大背头,未曾说话便先笑着拱手,春风和煦地说道:“您便是大名鼎鼎德茅山陈爷吧?在下方鸿谨,恬居慈元阁阁主一职,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对陈爷却是神交久矣,幸会幸会!”
这人见面,不谈我此刻的官职,单以江湖称谓招呼,倒也是个妙人,我与他寒暄两句,恭祝了一番好话,祝他此次拍卖会圆满成功。
那方阁主满脸堆笑地与我说着话,那热切程度让我感觉跟他好像认识了半辈子一般,不过的他终究还是太过于忙碌,招呼一番之后便匆匆离开了,两人重新落座之后,一字剑则指着二楼左右包厢给我介绍道:“这一回鸿谨为了打响招牌,可是下了血本,所以来的人也很多,你看看对面,那儿是孔府来的高手,左边是岱庙的和尚,而斜侧面那个乡下老头子一样的道人,他则是崂山派的无尘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