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不容置疑,小白狐儿也没有办法劝我,只得跟住院医生沟通了一下,这军医院是宗教总局的对口医院,自然也晓得我们工作的性质,也不敢阻拦,只是让我将事情处理好之后就立刻赶回来,不要将伤情给扩散了。
特勤一组有三台配车,当下小白狐儿推着我上了车,然后一路朝着火车站那儿赶去。
两地相隔颇远,而且路上居然还修路堵车,一路走走停停,等我们赶到了位于胡同之中的派出所时,两个小时都已经过去了,这时天色已黑,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小白狐儿将车听好,然后把轮椅弄好,将我给推进了所里面,左右一看,过去找人询问,结果问了两个人都不知道,问第三个的时候,那老警察记起来了,说哦,是胡副所长办的案子吧,人关后面呢,你们是家属吧,过来填个申请。
我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将人给抓起来了呢?”
那老警察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年轻人,有的事情也说不明白,说是打架斗殴,陈治民又死犟不认,说是被人偷了钱包,当时的场面有点混乱,又没有人出来帮着作证,所以也没办法了解情况。你回头见了他,帮着劝一劝,赶紧将这事儿了结便是了。”
这老警察能说出这番话来,看着倒是个好人,我从他的这话里行间中能够听出许多猫腻来,于是又问道:“都说打架斗殴,那另外一方的人呢?”
这时从走廊那儿走出三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来,朝着这老警察招呼道:“老卢,火车站的苟二请吃刷羊肉,前门东北饭店,你走不走?”
我认识制服,晓得他们三个是协警身份,没有正式编制,面前这个老警察才是正式的,不过三人说话轻浮得很,流里流气的,对这老警察也是一点尊重都没有,有些奇怪,然而那老警察却熟视无睹,而是跟领头的那人说道:“费阳,这个是下午带来的那个陈志民的家属,过来领人的,你通知一下胡副所长,看怎么处理?”
那个叫做费阳的年轻人横着看了我一眼,撮着牙花子说道:“胡所长都已经下班了,还能怎么处理,明天咯?”
说完话,他看都不看我,便扬长而去。
我皱着眉头,我面前的这个老卢居然连这点事情都决断不了,反而还要问一个协警,而对方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古怪,不过看着这三人离开,老卢只是笑了笑,没多说,而是将我们带到了办公室来,然后提着钥匙出去,没一会儿,领了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儿来。
这老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眉宇之间颇有些书生气,跟林豪也有着几分相似,我看到他,便伸出手来说道:“您是陈治民老师吧?我叫陈志程,是林豪的领导,他在医院来不了,我接到消息之后就匆匆赶过来了,具体什么情况,你能跟我讲一下么?”
老头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两只手跟我紧紧一握,眼泪就倏然流了下来,挺大的一个人,说哭就哭了:“他们说我打架斗殴,说要拘留我十五天,还逼着我签字画押——我陈治民为人师表三十多年了,哪里干过这种事情?陈领导,你可一定要帮我啊,要不然我这大半辈子的清白,可就全没有了……”
他说得委屈,不过却没有将事情给我解释清楚,我皱着眉头,看了旁边的老卢一眼,我晓得他跟抓林豪父亲的胡副所长不是一伙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这般,不过老卢却咳了咳,轻声说道:“陈老师,其实对方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我看你要不然就认了,签了字,回头等胡副所长上班,我就给你办手续,让这位同志把你领回去就行了……”
他这般劝着,我听到心中一顿堵,就好像塞了乱麻一般,再看着老泪纵横的林豪父亲,顿时一股无名怒火生出来,猛地一挥手,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办公桌上,怒声骂道:“认什么认,叫那个狗屁胡副所长给我滚过来!”
我虽然修为没有恢复,不过这含怒一出手,那办公桌却也给我拍垮了半边,老卢惊呆了,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却阴着脸说道:“跟陈老师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应该还在所里,你帮我找过来。”
老卢愣住了,疑惑道:“什么小姑娘,我没有看到什么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