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地道里面枪声大作,雨点一般地从我们跟前射过,有的击打在了前面转角的石墙上面,砸落无数石块碎屑,以及那跳弹不断,着实危险得很,震耳欲聋的枪声之中,我和徐淡定往回退了几步,避开了被跳弹击中的危险,回头看了一眼那封闭的水族箱机关洞口,对视苦笑,我们两个即便是有着身为茅山弟子的骄傲,但是顶着枪林弹雨冲锋,实在是一件太过于难为人的事情。
枪声在骤然而起之后,沉寂了几秒钟,我从怀里掏出检验用的手套,试探性地伸出去,结果刚刚递出,便传来一道沉闷的枪声,这手套就给穿了一个枪眼。
好厉害的枪法!
这情形足以让我肯定,这个位于仓储中心地下室的场所,应该是这个神秘组织其中的一个毒巢。
不过即便能够确定这一点,但是那上面的机关封锁,大部队的来援不知道何时能够到达,着实让人愁,我背靠着墙壁,思绪飞运转,旁边的徐淡定苦笑道:“大师兄,我可以挡几秒钟,要不然出去看看情况?”
我摇摇头,然后大声喊道:“黑蚁,我操你大爷,江湖事,江湖了,你若是有本事,就他妈的出来跟老子单挑——老子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你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也好意思那枪子来封住我?”
我的吼声震天,宛如平地惊雷,在狭长的巷道里面轰然而出,而我则听到了有人隐约吩咐了一声,那断断续续的枪声就停歇了,接着那边传来了文公子冷的声音:“好,跟我说规矩,那我便如了你的意思,兄弟们把枪收了,让我们瞧一瞧这个摸上门来的过江猛龙,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够让我们这些家伙盘着身子——你出来吧!”
听到竟然是文公子的声音,我心中惊讶异常,没想到从弥勒那边过来的消息竟然如此准确,昨日跳江而走的文公子竟然也在这里?
我看了徐淡定一眼,这家伙艺高人胆大,别看比张大明白要懂得动脑许多,但是性子里颇有些孤傲与清高,话儿说到这个份上了,焉能有不出去之理由?不过话说回来,当炁场全部集中在身上之时,敏感的炁场感应配上强大的反应力,短时间内,修行者也不必太过于畏惧子弹的威力,所以我和徐淡定都将长剑给拔了下来,然后走出了这个甬道的转角口。
深吸一口气,我踏足而入,走过转角,来到一处比篮球场还要宽阔许多的大厅里。
这儿的灯光昏暗,不过却能瞧见刚才狼狈而逃的络腮胡华叔,除此之外,我瞧见了矮个汉子黑蚁、温文尔雅的文公子,以及周围三十多个或西裤衬衫、或红色工作服的人员,这里面有差不多十多人拿枪,而其他人,衣服里面则是鼓鼓囊囊,显然都藏得有凶器。
我第一眼瞧见了人,而第二眼则现这空间之中,地上竟然用条石和鹅卵石砌着古怪的纹路图案,虽然有瓦数不大的点灯,但墙壁之上,依然还有造型古怪的铜油灯,除此之外,还挂着淋着鲜血的各式旗幡,这些方形经幡呈蓝白红绿黄五色,上面印有甲骨文一般的符号和鸟兽图案,被穿在一根长绳子上,横挂在四面墙壁上,间夹着巨大的鱼头和鱼骨,还有宛如外星异形一般的触手章鱼,散出一股强烈的海腥之气。
有隐隐的风从下方吹来,将这些旗幡吹得不停地飘动,就好像有阴灵在托动着这些法器一般,将现场衬托得极为诡异神秘。
我们走出来的时候,对方的确没有再将枪举起,而就在我和徐淡定踏出了甬道口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巨震,轰隆隆的响声让人诧异。
我用余光扫量了一下,却现那甬道的中部竟然落下了一道厚重的铁闸,前方给一分为二,空间就被骤然隔绝开来,而似乎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担忧,那文公子微微笑着说道:“当初进军南方的时候,我父亲曾经亲自前往此处设计,为了防止被人一锅端了,特别设置了这么一个机关,此闸一落,上下两重天,各不干扰。我以前一直觉得这功能挺鸡肋的,但是如今看来,却真的管用了,看来姜永远都是老的辣啊……”
他长长感叹着,似乎在赞美自己的父亲,然而言语间无处不宣泄着自己的得意,我手握饮血寒光剑,心中不喜不惊,淡然问道:“你父亲,应该就是文记渔行的老总文家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