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般叫着,我却有些意犹未尽地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儿要讲?”
阵灵妥协了:“这样吧,我放开一条路,让你们离开,并且我还会管束那些长虫子,不得出去。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欠,你看如何?”
我依旧笑着说道:“这事儿倘若是你在半个时辰之前说出,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之事,而到了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的生死皆掌握于我的手里,将你给弄得身死魂消,一切都清静了,再无人在此装神弄鬼,那岂不是更加好?是,我此刻与你对阵,也许会有些麻烦,但这都不算事儿,相信我,没有你,事情我只能会处理得更好!”
就在我冷静回击的时候,我面前的这头阵灵竟然出乎我意料之外地揭开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苍老惨白的脸孔来,一双宛如牛一般圆润真诚的眼睛之中充盈着泪水,一边抽搐,一边哽咽地说道:“年轻人,给大哥一个机会好么,我也只是老糊涂了,目空一切,妄自尊大,你原谅我吧……”
我可以忍受这家伙死鸭子嘴硬地跟我唧唧歪歪,却无法瞧见这般的落差,一个刚才还蹲在暗处谋算别人性命的阴谋家,此刻竟然泪水涟涟地求我放过它。不过我晓得,越是这般不要脸的家伙,手段越是毒辣得很,因为它既然能够为了活命而不顾一切,连起码的尊严都不管不顾,那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它的呢?
我最怕跟没有底线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打交道,而这阵灵,便是这么一种类型的对手。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服软,我却也不想与之硬拼,要晓得,这玩意不管节操如何,终究还是有一些用处的,比如如何对付那一大波的魔蜥,以及那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魔兽,或者帮助我们了解这迷阵的诸番事宜。
在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我终于决定与它和谈了,于是开口说道:“每一个人,倘若想要赢得别人的信任和尊重,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来,然而我却看不到你的诚意,谁知道你脱离了我这令旗的束缚之后,会不会又回归那石林古阵之中,危害我们呢?要晓得,你在此之前,对我们可是向来敌视,恨不得我们都死在这里呢。”
我这么一说,那阵灵立刻赌咒誓,跟人世间所有的无赖地痞一般,一点儿德性都没有,而我也在思量着如何处理这玩意儿。
倘若是将它给放了,那还是万万不行的,而不放,我也没有把握不受到伤害,而其实将其度,其实对我们双方都是没有太多用处的……不过我的注意到底还算是多,瞧见这家伙为了存活下来,各种誓言说尽,未必不能接受寄人篱下的日子,于是试探性地说道:“要不然,你入了我的八卦令旗之中,与我一同离开此处,否者,我绝对不会相信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听到了我的决断,唠叨不已的阵灵所有的话戛然而止,凝视了我良久,这才平静问道:“只有如此了?”
我点头,说对,别无他法。
阵灵不再说话,而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骨头棒子,冲着我再次俯冲而来。
双方一阵激烈拼斗,而最后则以魔剑差一点将其斩落为尾声,这一下终于让阵灵最终感受到了自己离死亡之神,是那么的近,于是它最终还是收敛了身形,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它终于双手贴在了腰间,垂头丧气地说道:“既如此,那么就听君处置吧。”
它仿佛彻底地认输了,我走上前去,想要将其打入令旗之中,再行打算,然而这货陡然难,竟然想要钻入我的身体里面去。
眼看着都已经钻进了一部分,不过在下一秒,它又陡然逃了出来,哭喊着说道:“太可怕了!我的天啊,你还是把我扔令旗法器里面去吧。”
我不知道在它的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却也没有精力理会,用炼妖壶观法,将其打入令旗之中,然后收起,还没有来得及跟周围的人打招呼,突然感觉到神坛后方的那处洞子传来一阵惊人的抖动,我心忧北疆王,也是顾不得许多,快步走过去,只见一只血手,从黑暗中升起,死死地抓住了洞口的边缘位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