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看陈叶青不理自己,就大致猜出自己的话又惹着他不高兴了。
本着体谅孕妇变化莫测的内心,赵煜小同志还是很有耐心的,搬了一张小板凳就走上前,主动伸出手扶着陈叶青坐下,道:“军医说你情绪波动、心有郁结,再加上火气太大,胎气有点不稳;能坐着你就别站着,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陈叶青也乐的这傻逼伺候自己,就着他的手坐下,眼神古怪的看他:“瞧不出来,你还挺担心你哥的孩子的么。”
赵煜神色不动,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是担心你,女人怀胎本来就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你要是再不好好珍惜着身子,把孩子给弄没了,吃苦受罪的最终还是你。”
陈叶青看了一眼赵煜,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开口问道:“你说赵礼发现我不见了,他是觉得我被歹人掳走了呢?还是疑心我早有反叛之心?”
赵煜捡了一根地上的棍子,随意的在地上画圈圈,听他这么问,意味不明的笑着回答:“皇兄是最有帝王之才的人;当年太傅在教我们一众皇子学习的时候,就曾经断言,四皇子赵礼是能将大周带向真正盛世基业的人才,六皇子赵冲人如其名,冲动跋扈,并非良才;就因为太傅的这句话,萧太后才会视母妃与我们兄弟为眼中钉,最后母妃去了,皇兄依然难逃那个女人的魔掌。”
突然提到萧太后和这俩兄弟的过去恩怨,陈叶青难免也有些好奇;他一直都知道萧太后和赵礼不合,不仅仅是因为赵礼抢走了本属于赵冲的皇位,外界更有传言,说是赵冲的死也是跟赵礼有关系的;亲生儿子死了,有可能害死亲生儿子的凶手就在身边;这要一项好强狠毒的萧太后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难怪赵礼不放心赵澈小朋友一人在宫里,原是怕萧太后会捏死那个小屁孩才是。
只是,不管赵礼和萧太后之间的恩怨如何,他赵煜可是赵礼的亲弟弟,一母同胞,按理来说赵煜不应该如此痛恨自己的兄弟才是,毕竟赵礼待他不薄;皇室宗亲中,赵煜虽然装疯扮傻,可他依然是身份最为尊贵的王爷,一座煜王府堪比行宫般华丽富足;赵礼得了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他这个亲弟弟;本应是极为亲厚的兄弟俩,到底出了何事,闹到了今天这一步?
一时忍不住好奇,陈叶青问道:“你为何如此嫉恨赵礼?恨不得要他去死?!”
赵煜显然是没想到陈叶青会在这时候问出这个问题,神色一僵的同时,手中捏着的小棍子也掉在地上。
只看见他神色仓皇的看向远方,极俊朗的眉眼中无法忽视的悲痛和追忆让他显得格外孤独;也许,他一直都在用华丽和装疯卖傻掩盖心底的伤口,很多人看他无忧无虑,却不知傻逼也是个内心敏感的催悲文艺青年啊。
“小的时候,我和皇兄的感情十分要好!”看吧,苦逼青年开始回忆往昔了,“那时,我年纪还小,母妃生下我之后身体就没以前好了,宫中嬷嬷说是生产的时候动了元气,所以身子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皇兄开始亲手照顾我、护着我,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那时,萧贵妃也就是现在的萧太后养了一只狗儿,那只小狗由奴才调教过,见谁都不咬,唯独见我的时候才会咬,那时我太小了,每次经过玉福宫听见狗吠声都会吓得直哭;有一次更过分,那狗儿挣脱了铁链居然追着我狂吠,负责照顾我的小公公被咬伤了腿,而我也被那只疯狗追的围着宫墙跑了整整三圈,那年,我才只有六岁!”说到这里,赵煜一脸无奈的笑了下,可那笑容却莫名的让人想哭。
看着煜王变成催悲的文艺青年,陈叶青也蛮心疼的,屁点大的孩子被一只恶狗追咬,看来这傻逼的人生从幼小时期开始就充满了刺激和激情啊。
陈叶青伸手拍了拍赵煜的肩膀,给他一个‘兄弟我什么都懂’的表情,道:“被狗追没啥好可怜的,我小的时候还被大白鹅咬过屁股呢!”
本来好不容易把气氛营造的稍显悲苦的赵煜一脸嫌弃的看向陈叶青,生生觉得这女人天生就是用来破坏氛围的。
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让人败兴,陈叶青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继续担当倾听者,接着问:“最后呢?你被狗咬,狗怎么样了?是不是被你皇兄给……”说完,陈叶青就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煜被他的动作逗的表情鲜活了些,扯着嘴角笑了笑后,眼神空洞的望向天空,半天冒出来一句:“皇兄没杀那只狗,因为那是萧贵妃的爱犬,别说是普通的皇子,就算是其他得宠的皇子也不敢随意碰一下;所以皇兄当时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追的那只狗儿围着宫墙跑了三圈,那畜生欺善怕恶好生可恶,从那儿以后它一看见皇兄就吓的蹲在地上直打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