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吕哲坐在看着厅中看去密密麻麻的将校,他们职位最低为校尉,就是这么一些在平常人看来位高权重的人,因为他的到来而自觉噤声各回各位,而这就是权力带来的。
权力从来都不是可以随意掌握,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就要面临什么样的烦恼,哪有只享受权力带来威势和好处而没有相应的危机呢?
今次到场的并不是吕哲麾下全部的将校,司马欣等秦系将领和一部分出战在外的将校并没有回来。而今天到场的人除了吴芮与桓楚之外,基本都是追随吕哲从夷陵崛起的那帮人。他们之中大多为原秦军的百将、屯长级别,一部分是六国遗民出身。这些人从某些方面来说能算是吕哲的嫡系。
原秦军的军官,他们的家人基本都已经被吕哲派人接来南郡,南陵城新建之后亲族都搬迁过来,在南陵城中有一个区域暂时划分出来专门给这一类的人居住,他们的房屋皆是吕哲动用士卒帮忙建设。
六国遗民出身的将校,他们之中很多的亲人在被强制迁移时死去,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仇恨在,吕哲决定与秦国怎么相处时很多时候需要考虑他们的感受。
“今次将大家聚在一起,一是庆功,祝贺我们战胜楚国,新得九江、庐江二郡。”吕哲说着举起樽爵,虚邀众人共同一饮。
众将校皆是高高举起手中的酒盏。齐声高喝:“饮胜!”
樽爵其实就是一种类似于鼎状的器具,在这年头只有侯爵以上的人物才能使用,而吕哲显然身份已经足够。其余人的盛酒的器具则是为酒盏。是一种平底类似为瓢状的酒具,这也是最常被使用的一种盛装液体的用具。
酒嘛,是南陵本地的酒种,分为糯米酿造与果子类酿造。两种酒一种甜一种略微苦涩,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浑浊。
南陵有着酿造美酒的历史,酒宴的酒是本郡大族之一的贾氏提供。听说是价值不菲的陈年酒,不过在吕哲喝来其实都差不多。毕竟现在才是秦时,唐朝时期所吟诗中的“南陵美酒郁金香”还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
有酒也必然需要配料,现下炒菜的手法还没有出现,一般是用水煮的方式。所以在这样的宴会中自然是没有种类繁多的菜色。
一直到明朝之前,华夏执行的一直是分开的用食方式。也就是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一块案几,而不是围坐在一块。
现在每人的案头只是摆着一些如瓮般大小不一的器具,里面是骨汤加肉块。除了瓮之类的器具之外,盘子其实也是每个宴会中的必需物,餐刀之类的刀类更是繁多,用来叉肉的叉子更是必不可少,而筷子、勺子这些后世必然会有的用餐工具在现下反而不是一种必须品。会这样是跟当下的食物有关,毕竟煮东西就是切一大块肉块放进水中炖。所以刀与叉才是需要的用食工具。
在当下,贵族身上基本上会常备一柄匕首,而这可不是用来杀人的兵器。其实就是单属自己的餐刀。
南方与北方的饮食习惯又有明显的分别,吕哲所设的方式是属于北方的吃法。南方的话一般是以水产作为主食,而现在吃鱼一般是用脍的方式,对鱼类的要求也挺高。吃脍既是一种切片生吃的吃法,这种吃法被认为是最贵族式的,需要手法相当巧妙的脍师才能切出适中的生鱼片。
在座基本是以北人居多。这年头对于海鲜其实也大多被排斥,吕哲当然要安排北方式的饮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海鲜中的细菌、寄生虫什么的实在不少,楚人喜欢吃脍以至于很多吃多了的人都是大肚便便,那可不是什么福相,而是肚中的寄生虫多了。
一声“饮胜”,他们可没喝得涩出大半以示豪迈,众人一口闷掉酒盏中的酒然后专注看着主位上的吕哲。
府邸中除了赵婉那边遣来的二十多个女娘没有其余仆众,今晚议事是关乎军中,女娘早已经退下,为各位将校添酒的是吕哲的亲军甲士。
吕哲是等甲士为众甲士添酒完毕才重新举起樽爵:“第二饮,为诸君几战立下战功而贺。”
“谢主上!”众将校再次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