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温柔。
她心里竟然七上八下的,明明为他受尽了委屈,却还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叫怎么回事?
“你让之美把阳阳带去哪里?”她想换个话题,至于那个然后,她要说嘛?
“那不重要,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点,因为她的回避,正是他最讨厌的。
“谁说那不重要,在我心里,阳阳是全部!”她被刺激的跟个刺猬似地跟他争论。
浅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他是你的全部?那我呢?就那么可有可无?”声音里也带了刺的。
因为她的心被刺疼了。
眼泪突然那么滚烫,眼眶已经无法容纳下。
鲜艳的红唇微微发颤,她看到他眼里的自己,竟然那么无可救药的懦弱下去。
那小兔崽子都背叛他了,可恨,他收拾完这个女人再去收拾那小子。
竟然敢说让他女人再去给找心爸比。
爸比是能随便换的吗?
“说啊!”他靠近,薄唇只差丝毫就与她的相碰,当眼泪滑过唇瓣,他像是失去了耐性,垂着的凤眸擒住那一颗眼泪,再然后他冰冷的薄唇便覆在她的眼泪。
她差点喘息不来,一双柔荑却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结实的肩膀。
他的吻从此加深,跪在沙发里把她吻了个死去活来后双手把她抱住:“抱住我!”
在她耳边低低的一声,她听话的一双细腕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他牵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往卧房走去。
感觉着跟自己贴着的男人的变化,她的心里更多了一份紧张。
大床上他把她轻轻放下,终于,她的眼泪那么有征服力。
他无奈的沉吟:“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才突然想起濮阳雪的声音:我老公在睡觉……
迷离的眼神渐渐地又清晰,她纠缠的心脏渐渐地冷静下来,看着他眼里的一往情深:你跟濮阳雪在一起也这样吗?
“什么?”他不解。
她转头看向别处:“走开!”
她只要一想到濮阳雪曾经跟他如鱼得水,鱼水之欢,她的心就莫名的厌恶。
他是不是跟所有女人在一起都那样?
都那样温柔至深,他的演技已经太超群,她已经自愧不如。
“何醉!”他气急的叫她。
明明是她要逃走被他逮住,明明她应该很害怕他才对,怎么这会儿她却像是把做错事的他抓了个正着?
可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过这倔强的小模样……
是在吃醋吗?
一下子想到昨天是那个女人接了他的电话:“她跟你说什么?我当时确实在洗澡!”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滚开!”她气急,濮阳雪说他在睡觉她已经够生气了,他竟然还说确实在洗澡。
这不是故意气她吗?大白天为什么洗澡啊?
“听我说完在生气也不迟啊!”傅老大完全忘记了一开始是他在质问她为什么偷偷逃跑的事情。
一心陷在要让她安静下来的小情绪中,她终于又知道吃醋了。
她片刻的安静,抬眸迎上他烁烁的眼神:“你说!”
倔强的小嘴巴让他爱的忍不住低头就又吻上去,狠狠地吮吸了一会儿才又放开她,望着她气急的样子:“一个人在k市的心情并不好,所以我昨天到了天蒙蒙亮才睡着,你打电话那会儿我刚醒,因为还要去参加一个竞标会议就去浴室洗澡了,管家去打扫的时候她跟进去,我根本就不知情,等我洗完澡出来你电话已经挂了!”
竟然是那样?
她吃惊的看着他,还是带着点不置信:“真的?”
他又轻吻她的唇间:嗯!
一下下的温柔到让她不自禁的就柔弱下去,脾气也没刚刚那么大:“那为什么之后没再给我打电话?”
说起这个他就生气:“稍后我再找她算总账!”那女人删了那个电话。
他说着不自禁的就又看向她已经红彤彤的小脸,眼神越来越灼热。
“算什么总账?”她宁愿他们从此再也没有交集。
可是又怎么才能没有交集?
她那些小女人的心思,也只是心思罢了,想想而已。
“那个先不管!”他有点烦躁,这女人差点让他忘了正事。
“那要干嘛?”
“当然是干重要的事,这几天把我憋坏了!”傅老大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却做的一本正经的。
今天算才算三天,这家伙竟然说被憋坏了……他也太容易憋坏了吧,那这五年……
那一场绵悱恻后他躺在一边看着她趴在床上傻笑禁不住眼神犀利起来:何醉!
她抬眸看他一眼,然后爬到他的胸口用柔荑在某地方画圈圈:什么?
看她心情不错的样子傅老大非常气愤:“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明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嘿嘿的笑着:“你说什么啊?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捏住她在他胸膛胡作非为的手:“还敢跟我狡辩,明明是你要逃跑被我抓住,到后来竟然成了我来认错道歉。”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智商真一般般,阳阳竟然还说遗传了你的高智商,他真是失策又失言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智商比较高?”傅老大很生气,他在她这儿难道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对于智商这事,他觉得跟她扯不着,这女人,鬼心思一向多。
“你的智商高!”某女一本正经的肯定他,眼眸掀起,四目相对,她努力的让自己笑的虔诚。
某男又被勾起:“小妖精!”说着就又把她压在身下:“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离开?”
这一次,她再也逃避不了。
这一次,再也没有别的事情让她把话题绕开。
“小妖精也不能迷惑你!”她挫败的撅着嘴说道。
“说完了我再给你!”他以为她还很想要……
小醉醉心里一千个冤枉冒出来,却硬是被他那要看穿她的睿眸给震的没敢再转移话题。
可是这话,要从何说起?
“他们怎么逼你的?”
长时间听不到她的解释,他才先开口,提到‘他们’两个字。♀
她吃惊:“你知道?”
“先别管这些,告诉我他们怎么逼你?”他已经不悦,那两个老头一而再的欺负他女人,简直该死。
“你先回答我,这阵子一直监视我们的人是你的人?”
他当时以为俩人就那样再也不见面,就那么不欢而散,可是心里再怎么恨也还是找人保护她:“不是监视,是保护!”
她的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埋怨的看他一眼:“你该早告诉我,这阵子把我吓坏了!”
“这事待会儿再说,先说他们是怎么逼你的!”
这女人总是想绕开话题,他的心情真的不好了,总感觉这事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
其实她也安心不少,知道是他派去的保护她跟阳阳的人,其实心里很感动,他们会吵的不可开交,好像分分钟就要离对方远去。
但是,他们从不真的要离开对方。
正如今天他早早的回来把她留住,她的心里其实就是想要这个结果。
留下如果是痛苦,那么离开,更是痛苦的开始。
“他们……说先让我离开一阵子,等你跟濮阳雪结婚后再回来!”他们真的这样说。
他听着点点头:“然后呢?”只说这些她就乖乖离开?打死他他也不信。
然后……
他怎么这么喜欢问然后?
不过她还是想跟他摊牌。
只是长睫缓缓的垂下,看着他胸口忍不住又开始做小动作:“我当然不想走,但是大伯说如果我不走,何凡……”
说道何凡她忍不住抬眸看他,然后把嘴唇咬住,他那眼神,瞬间就变的好像要吃人。
“继续说!”他却一副大肚能容的样子沉稳的声音对她说。
她心里其实已经开始有小鬼在打鼓,继续说?
“大伯说如果我不走,他就跟何凡断绝父子关系……”
“所以你要走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何凡你堂兄!”
他一旦认定这个事实,就从她身上瞬间起开。
她怔愣的躺在那里几乎什么都来不及做,就感觉胸口一阵凉意之后他也下了床:“那你走吧,不要让你堂兄被赶出家门,他会很难过!”
他穿衣服的速度真快,不过再帅的男人提裤子的时候还是有点搞笑。
虽然知道他是吃醋,但是他那么认真的样子,她知道,他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可是,是他要她说的。
他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她忍不住坐起来:“昨天我有想过要打电话跟你商议对策,但是……”
“所以这就是你要走的借口?你觉得我会对你这种借口虚心接受?”
他那满口的质疑……她渐渐地闭了嘴,然后看着他从她眼前消失掉。
门被‘咔嚓’用力甩上,她便疲惫不堪的坐在那里发呆一会儿。
然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突然把自己彻底丢在软绵绵的大床上。
毯子遮盖之外光滑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那么的惹人怜爱。
她真是瘦到皮包骨头了。
“小气,自己让我说的,却听完就耍脾气!”
多少年没在这么像个幽怨的小女生。
不过她现在心情倒是还蛮好。
他在生气也是因为在乎她。
一觉睡到下午她才爬起来,洗完澡给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从橱子里找出一件女式连衣裙便穿上。
是的,都是她的!
某人在每个住着的地方都给她准备着换洗的衣服。
或者是因为心事了结,她竟然在洗手间的化妆品口红里挑了一支鲜红的口红擦了。
刚整理好自己出来,一打开门就看到总经理跟一个陌生男子拿着一份文件站在她面前:“何小姐,好久不见!”
她只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不知道怎么会突然的这个男人跑来找她。
“总经理,您找我?”不敢置信。
“别跟我这么客气,也许以后我还要靠你吃饭!”
她吃惊的愣在那里,总经理做了个要进去的手势:“不先请我进去坐坐?”
她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傅忻寒的房间:“这是……”
“傅老大的房间,不过你们的关系,你还用觉得尴尬吗?”
她瞬间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地,什么叫他们的关系不用觉得尴尬了?
但是她还是乖乖闪开一条道让他进去,然后看着他把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旁边的沙发里:“我们开始吧!”
何醉哭笑不得:“总经理,傅总他不在这里。”
看他们像是要谈公事的样子。
“我们是受托来找你,请先坐下我们再聊好吗?”总经理尽量的委婉模样。
何醉走过去坐在他们对面的五人座大沙发里,这俩家伙竟然挤在那么小的沙发,真是太抬举她了。
“请说!”既然人家都说是来找她谈事情,她要是在支支吾吾就显得小气了。
不过她也想过,总经理是傅忻寒的死党的样子,那么,旁边这位如果也是那种关系,他们会不会也跟书记还有她大伯一样的目的?
都希望她离开他吧,毕竟濮阳家那样的权势,谁还想让他跟她这个一无所有的曾经的女人在一起?
“这是关于傅老大名下十八家酒店的明细,包括各个城市的总店又开的分店的,你先过目一下!”总经理说着把文件推到她面前。
何醉反正已经一头雾水,不过还是乖乖地打开文件仔细的看着。
“傅老大最初做酒店的目的相信你比我们任何一个都明白,看完后如果觉得没有问题就可以在后面签上你的名字,从此后你就是他这几十家酒店的老板了!”
她被震惊了,从白纸黑字里昂首望着总经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的一头雾水?”
“这位是傅老大的私人律师王召远先生!”
他又把茶几上剩余的文件都推到她面前,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傅忻寒呢?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她生气了,他用完她就赌气离开,然后现在又找了两个人来给她这些东西,他这算什么?
赡养费?
她只想到这一点。
“他现在已经出城,恐怕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不过他临走前也说了,不勉强你签字。”
总经理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她突然靠在沙发里无力地皱起眉,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告诉你我知道他做酒店的目的?”她只好奇的问。
总经理对她善意的笑着,眼里却是十分的冷清:是!
她知道这时候可能眼前的两个男人根本看不起她。
但是说到做酒店的原因,如果真的是因为当初她说的他们如果可以每天住酒店的套房,如果每到一个城市都能有酒店的总统套房住……
她低头看着那字面上的财富,她是要一下子变富婆了吗?
“他说我可以不签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凌厉了。
总经理垂了垂眸,微微皱着眉:“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去了哪里?”她又问,他到底要跟她划清什么?
“他只说,以后酒店的事情别再找他!”
她彻底靠在沙发背,他不再管酒店的事情?
他要跟她划清界限?
就因为她因为何凡要离开,所以他甚至连纠缠都不愿意在跟她?
低眸看着茶几上的文件:“我签!”
可是如果签了这些东西,他们至少还有关联,而如果不签,他们才真的是什么关联都没有了。
他既然逼她自己做选择。
其实又有什么难?
“不过这件事情请先不要跟媒体透露,拜托!”她在签字处迅速签好自己的名字,那龙飞凤舞般狂傲的字迹并不像是个女孩子该有的内秀表现。
也就是这一刻,眼前的两个男人竟因为她洒脱的字迹对她有了些信心。
“会等到你自愿发布消息的时候在通知大家,也祝愿你能在近年内把酒店继续扩张在越多的城市。”
“谢谢!”律师宣布文件生效后便离去,他站在门口听她道谢,然后会心一笑:“你必须要感觉有压力,老板也不是好当的。”
她也从容一笑:“你们这些属于他的死党,不会因为他的摒弃就彻底把这些事都抛给我一个人吧?”
“你放心,虽然傅老大不仁,我们还是很有意的!”
气氛一下子不再那么紧张。
当人都离开后她又给他打电话,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他真的走了!
当晚上她从8185出来的时候,周遭的同事都用惊喜的眼神看着她:“何经理,好久不见!”
她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笑着点头:“好久不见!”
到餐厅靠窗的位子坐下,然后望着外面的灯红酒绿,车流人群,心里突然空荡荡的却已经无可救药。
之美跟柔柔赶来的时候都还很担心她,但是看到她坦然的模样,尤其是她已经把自己打扮的精神抖擞,不像是刚刚经历劫难的样子:“你还好吧?”两人异口同声。
她笑的深意:“你们觉得呢?”
“虽然你要逃走他会生气,不过也不至于就跟你从此势不两立吧?”之美问。
“怎么会?我看最多就是俩人滚了一整天的床单,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在床上把那个负心汉给征服了?”柔柔坏笑着,冲她挤眉弄眼。
她更是噗笑出声:“之美猜对一点点,不过,柔,你现在智商越来越低了!”
是他把她征服才对!
柔柔瞪着她那双澄清的大眼:“你怎么能这么说?那你说你们到底怎么了?难道大吵一场?……看你表情不像啊!”
柔柔的眼神审视着对面坐着的女人,看何醉笑的那么从容不迫。
之美却已经意识到些什么,毕竟曾经接触的多了。
但是这次,是谁也万万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