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醉看着桌上的卡浅浅一笑:“我大概能懂您的意思,想必您已经把我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盘查了一番,并且已经知道我身边有个孩子。”
“是,虽然我没能查出来这个孩子的出生证明,但是我想,如果不是你的,你一个未婚女孩为何要带着一个拖油瓶生活?”
何醉倒是不怕让他知道,点了点头:“他是傅忻寒的种,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所以请您放心,我从未想过要利用孩子来拆散您女儿跟傅忻寒,并且,说句虚伪的话,我可以视金钱如粪土的,所以说即使今天您摆在这里的是五千万,我依然不会因为您让我离开就带着孩子走掉。”
她坦白,她想,大人物要想整死她,她也没有办法。
但是如果这个大人物只是来让她离开,她可以跟傅忻寒装腔作势,假装不爱,却不能再别人面前屈就自己,委屈自己倔强的自尊心。濮阳雪的父亲抬头看着她,看着她的临危不乱,看着她的伶牙俐齿,看着她不把他的钱放在眼里。
然后眉头拧着越来越紧:“何小姐果然好性子,不过,你总要走的,为了小雪,我这个当父亲的可以付出一切。”
她听了这话之后颇有感触:“其实我父亲当初也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尽管跟我妈妈的婚姻很短暂,但是对于我这个女儿,他向来视如珍宝。”
大人物皱眉不悦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当父亲的爱女儿没有错,但是代价是让别人的女儿受委屈的话就不合适了!”
她不看他,却知道他此时肯定气疯了,心里肯定火冒三丈了。
但是她不得不说,因为,她何醉虽然不再是被护在温室里的大小姐,她何醉此时虽然很平凡无奇,但是,她还是一个父亲的女儿。
大人物点了点头:“你很倔强,不过你是要为你的倔强付出代价的。”
“可是您让我走,他若是想要找我,即便我走到天涯海角又如何逃的开现在的他?如果他放下了,我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我。”
爱情,那么复杂,又那么简单。
他走了,何醉追上去把卡还给他,他自然收回,何醉却被门口站着的几个特种兵样子的精壮男人吓到。
她刚刚没看到门口有这么多人啊。
“爱情这事,是你们小孩子爱玩的把戏,我只看实际的,你既然不愿意走……”
大人物高深莫测,没说完,人离去。
只是那些人却守在她家门口没让她出去。
那一刻,她的心有点慌,把门上锁之后就想求救,又怕连累到无辜的人,于是去了厨房,在阿姨走后厨房已经被收拾的干净妥当,她找了把水果刀拿着去了儿子的房间。
她会尽全力的保护儿子跟自己。
她想,如果实在不行,她们娘俩就逃出去。
他们家现在住的是三楼,她站在楼上望着阳台外,楼下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孤独的亮着。
她看了看沉睡着的儿子,又看了看门口,然后突然想起某些电影里的情节。
从三楼掉下去都不会摔死的吧,她咬了咬牙,轻声的叫着儿子:“阳阳,阳阳……”
阳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妈咪,好困……”
“阳阳,妈咪现在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很刺激的!”还好儿子胆子大。
她猜到这样逃走的方式可能会让儿子受伤,但是如果不逃走,她又担心,濮阳雪跟她父亲能不能等到明天?
或者他会突然发一个命令让外面的人进来把她们母子绑走,到时候谁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而她们母子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还不能死,阳阳更不能死。
她突然有那样的一种冲动,告诉傅忻寒他们有个儿子。
告诉他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一切,为何她只想安稳的活着都会被人看不惯?
如果在莫名其妙的被伤害跟自己站出来告诉他实情之间做选择,她会选后者。
就算他们俩再也没了感情,但是她相信,他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
突然想起在他车上的时候他突然跟她谈起儿子,然后娘俩打开阳台的落地窗:“阳阳,你怕不怕?只要抓着这条床单滑下去就可以的,你那么勇敢一定不会有问题是不是?”
她其实最害怕,害怕儿子突然的哭泣,害怕儿子突然的退缩。
“妈咪,是不是刚刚来的爷爷也是坏人?”
她不说话,看着儿子那认真的想要确认什么的样子,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些灾难,是她惹的祸吧,不想让儿子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好。
她一向都不想告诉儿子一些很负面的东西,直到今天,她也不想。
阳阳看着妈妈伤心地样子,突然昂着头很倔强的样子,又那么勇气可嘉:“就像是电视里挂在悬崖上的鸣人那样,我不怕,妈咪也不怕。”
那一刻她哭着也笑着,抱着儿子在他的额上久久的亲着不动。
阳阳觉得妈咪今天的吻很热,他知道一定是发生大事了,不然怎么会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他想着,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在爸比回来以前,他要陪着妈咪,照顾妈咪,他不要让妈咪担心,他是勇敢的小孩。
于是娘俩悄悄地,她把阳阳抱到外面让他紧紧地抓着绳子,她甚至不敢松手,感觉自己似是要亲手把儿子往地狱抛去。
一个不小心若是儿子伤着哪儿了,那她这辈子都对不起他,都陷在深深地自责中。
她也没办法跟傅忻寒交代了:“妈咪,你快点跟下来哦!”
她点点头,手指一点点的放开儿子的手,她甚至不敢再多想,怕儿子挂着那里太久会更不好。
但是小家伙现在确实太小,虽然在学校里也玩攀高高的游戏,但是,当妈妈松开手把他往下一点点的竖下去,他的腰上系着绳子,手上也紧紧地抓着,他是真的怕了。
她更是在上面紧张的小心翼翼,轻轻地把儿子顺下去。
不管怎么样小家伙最后平安着陆,解开绳子后对着妈咪喊:“妈咪你要小心哦!”
她把绳子绑在阳台的护栏上,用力拽了拽觉得没问题后才翻了窗子,这次不比刚刚阳阳往下下的时候那么牢固,她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的逃下去。
屋子的门却突然的被撞开,再然后楼上突然探出头:“想跑?”
那男人轻易的解开了保护栏的绳子,想要把她拽上去,她看着上面两个人高马大,然后吊在半空中转了头看着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的儿子:“阳阳快跑,去找舅舅!”
阳阳听了妈妈的话立即点点头,不想丢下妈妈又担心自己成了妈妈的负担,就哭着转头跑掉。
楼道口突然出现两个男人,她听着那冷漠的声音:“那小子往那边跑了,快追!”
她的手不自禁的放开了用床单绑成的绳子,从二楼往下跳,她想这次她肯定死定了。
他的车子停在附近一段时间,手机一直在响着,是王彦斌,几个人越好了给他告别最后的单身之夜,他却停在那个小区附近,是的,他早就查到了她跟一个小男孩住在那里面。
他没有去揭穿她只是觉得她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他想,或者过了今晚真的就一切都结束了。
他便从此不会再想她!
既然她已经跟别人有个儿子,既然她已经有过另外的男人。
那么结束吧!
但是车子发动后却缓缓地朝着那个地方驶去。
他还看到有个小孩疯狂的跑出小区,然后门卫的两个大叔拦住了去那小孩的两个人。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他便往里跑。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当她受伤的身子被一个男人给扛在了肩膀上,她用力的咬住那人的肩膀,把他的肩膀咬的出了血。
那男人一气之下:“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咬我!”
一个过肩摔把她摔在旁边的草坪上:“再咬一口老子强了你!”
那男人像是几个世纪没见过女人,看着她的眼里是那么强硬灼热的欲望。
她咬着唇双手撑着地上尖锐的草尖:“你们那个大人物只让你们看着我,可没说让你们伤害我!”
浑身剧烈的疼痛她却来不及顾及,只想爬起来,只想逃走。
虽然逃走也已经是奢望。
两个男人蹲在她面前对她邪恶的笑着:“到时候我们就说是你要逃走我们把你揍了一顿,只要我们不说,谁会知道?”
她的心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剧烈的震碎“你们是军人还是匪人?”她冷笑着,鄙视的眼神朝着他们。
“啪!”狠狠地一巴掌,她的嘴角瞬间流下浓浓的血丝,半边脸肿了起来。
“臭女人,不自量力的跟那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的女儿抢男人,嘴巴还这么毒,看来老子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
“走,带她上楼,小心吵醒了这儿的居民!”说着那男人就要把她扛起来,她死命的挣扎着,躺在地上双手在半空中飞舞着不让他们得逞。
“臭女人,张牙舞爪找死?”那人狠狠地一脚揣在她的小腹。
她的嘴角立即又溢出一些血,脸色苍白的像是马上要死过去。
“放开她!”
就在那个踢了她一脚的男人要把她扛起来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一个愤怒的声音。
她的眼睛已经看不清,头昏脑胀的厉害。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幕,那些他陌生的男人正在欺负着那个让他纠结的要死的女人。
那俩男人同时吃惊的转头,心想糟糕,竟然是他们姑爷。
然后俩人互相使了个颜色,另外门口去追阳阳的男人也已经跑回来,这时候看到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也都吓了一跳。
四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不等他再靠近就统统逃掉了。
这个人他们可惹不起。
而他,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受尽折磨的样子,眼神缓缓地从她受伤的脸上移开,稍稍往上,楼上已经很多人因为好奇探出头在看热闹,而三楼的窗户大大的敞开着,上面还缠着一根用床单缠成的绳子。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愤怒!
他那貌似平静的外表下,漆黑的深潭里,眼底深处冰冻三尺,那些人,全都该死。
稍微一想他便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看着她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却怎么都动不得的样子他大步走上前去,才看清她已经泪流满面。
蹲下身抱起她硬撑着却爬不起来的身子,什么都不再问她,只是抱着她往小区门口走去。
上了车立即拿手机给医生打了电话:“到望远路三十一号!有人受伤!”
发动车子后看到她坐在座位里几乎坐不住了的样子,他紧拧着眉心,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把她搂到怀里。
她默默地落了眼泪,早知道要经历这一场,她宁愿早点告诉他。
于是,在路上,寂静的车厢里她突然努力地倾吐出几个字:“陪我过生日!”
不要跟她结婚!
“你让我在结婚的时候丢下新娘跟你过生日?我看你是真的伤的不轻!”他转头垂眸看她一眼,几乎不敢置信。
但是下一刻说出的话却又那么冷漠刻薄。
她原本不想说,不想说让他不要结婚,可是他既然那么喜欢听:“忻寒,不要跟她结婚!”
她抬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口的布料,那么倔强的执拗的。
车子突然在某个僻静的路边停下,车内昏黄的灯光下他静静地看着怀里受伤的女人,她的嘴角上还有没干的血迹。
竟然只因为别人要伤害她……她就让他不要结婚。
“你是想留住我?还是为了报复濮阳雪?”
她沉默下去,静静地在他的怀里呆着,听着他胸口强而有力的心跳。
然后嘴角蔓延开一丝苦涩的微笑。
“何醉,你倒是说一句,是为了前者还是后者?”
他看着她的长睫缓缓地垂下,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地越来越苦涩。
性感的大掌缓缓地抬起,扶着她的下巴,拇指轻轻地摸去她嘴角的血丝。
那些人伤她的人最终会付出双倍甚至更多的代价。
这辈子,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即使已经家破人亡还这么执拗的大小姐,怎么可以被人逼的从楼上跳下来。
不管她如何选择,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当他眼里再也没了一丝温度,剩下的全是痛恨的那一刻,车子再次出发,到了目的地后把她轻轻地从车子里抱了出来。
她似是在做梦:“不要,不要碰我,阳阳,快跑,快跑……”
她的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她那么害怕,那么惊慌……
“没事了,我们到家了!”
那时有人在她耳边耳语。
寂静的夜里,高达六层的高级别墅里他抱着她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两个医生随后拎着两个巨大的医药箱来到,因为他在电话里描述的不清楚,他们只能多带一些可能会用上的药品之类。
谁都不会想到,他在家里竟然会准备了那么多的医械器材,整个四楼,各式各样高级的医械器材全都应有尽有。
她躺在跟医院一样检查的小床上静静地半眯着眼睛。
就连她,从醒来后也对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敢置信。
她在进了房子的时候就有点意识,此时更是已经意识清晰了很多,她知道这不是医院,这里安静的几乎让她觉得是在家里。
他就站在旁边,他还是那么冷眼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她看到他眼底的寒气,然后微微垂下眸,不再管他们怎么对她,静静地,渐渐地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她在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另外的房间里,这是一个卧室,她微微睁开着眼睛,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就她一个人躺在床上。
不过床头柜上放着一束郁金香,那么妖艳,又那么温暖。
他独自站在阳台上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以后,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接起来,听着那边说的话然后只冷冷的说:“明天的婚礼你们不用去参加了!”
说完挂了电话下楼。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平静地躺在床上,眼睛里没有多少精神,痴痴地望着屋顶,听到开门声她的长睫微微的一颤,却并没有急着说什么。
他走过去,站在她面前:“都是外伤,没到骨折的地步,你真幸运!”
她微微的弯起唇角:“我一向命大!”
他才坐在了她的身边,微微的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床边,一只手轻轻地捧着着她肿了的大半边脸:“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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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是飘雪的大日子,下午就要去参加自考了,这几天网站事情也多,反正总之就是忐忑不安,紧张的快要缺氧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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