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站起身,望着尹志平的尸体说道:“杀你非我本意,不过正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狼生暗刺,窥之则杀’,谁让你触碰到了我的忌讳呢?这个世上真心待我之人太少,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们,哪怕仅有想法也是不行,因为我输不起啊!”
他将尹志平先前交给他的那张礼笺展开,上面写着“恭祝龙姑娘芳辰”,下面署名“重阳宫尹志平谨具”。
“难得你还记得再过几日便是姑姑的生辰了,却是有心了,不过你越是如此处心积虑,我便越要杀你,你在全真教处之高位,又是未来的掌门之选,为何不好好做你的道士呢?”杨过将礼笺在手中一合,眨眼间便搓得粉碎,向空中一扬,便随风飘洒而去。
他移步离开了此地,回古墓途中又将自己的足迹清理了一番,然后又绕了几个大弯,感觉应该无人能够追踪寻迹,才向古墓行去。
他边走边又将所有的事情在脑中整理了一番。
虽然他有实力能将尹、赵二人尽皆杀死,但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极其严重的后患却会对他极其不利,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此时神功未成,还不宜多方树敌,将那赵志敬放过,便多是出于此种顾虑。当然让赵志敬活着,还有另外一桩好处,那便是杀害尹志平的罪名,会由赵志敬替他来背。
“那赵志敬若是个聪明之人,便绝不会就此一走了之,否则天下虽大,却也难有他容身之地,不过他若回到全真派内,也必不敢将此事声张,因为一旦对质起来,他的嫌疑要远大于我。那么,我要不要将赵志敬杀人之事主动揭露出去呢?”杨过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算了,此举有些风险,说不定会将我自陷进去,徒惹一身腥臊,对付那赵志敬可以再缓上一缓,只要此事不牵涉到我,我又何必心急于一时?”
他将一切都梳理得透彻明白之后,自感并未留下什么破绽,便不再忧心此事,大步向古墓去了。
一日之后,全真教重阳宫大殿。
马钰、刘处玄、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和孙不二,六人俱都脸色阴沉,眼神中蕴含着愤怒。
“已经二十年了,自谭师弟遇难之后,这是咱们全真教又一次遭逢不幸,志平这孩子武功、品行俱都出众,是咱们内定的接任人选,却不想竟遭此厄难,我知道大家都很心痛,但目前的首要之急是找到凶手,所以还是要先抑制一下情绪,说一说各自的看法。”马钰身为掌门,又是众人的大师兄,最先开口说道。
“志平的尸身是谁最先发现的?”王处一问道。
“是我的大弟子李志常发现的,他与志平一向亲近,见志平无故一夜不归,今日又不见踪影,心知有异,便令人查探情况,他从一个四代弟子口中得知志平离开的方向之后,便派人前去查找,谁知找到了志平之时,却已是晚了。”丘处机黯然地说道。
“志平离开之时可还有同行之人?”王处一又问道。
“据那个四代弟子所说,志平是独自一人离开的。”丘处机回道。
“这么说,应是那凶手约了志平相见,所以志平才会前去,否则那事发之地极是偏僻,志平没有道理无故去那个地方。”王处一说道。
“我仔细查验过现场,有三个人的足迹,应是三人相斗之时所留。”丘处机说道。
“志平身上所受之伤仅有一处,乃是被人以剑从胸前贯穿,依我推测,凶手应是武功极高,才能够如此一击致命。”郝大通说道。
“但是丘师哥说了,现场有三个人的足迹,那么凶手就是两人,照此推测,凶手单独一人对付志平应该并无把握,武功理应不会高出志平太多,不过志平既然提前并未通知我们,说明约他之人在他看来应非是仇敌,但为何最后却又相斗了起来,我却是难以猜知了。”王处一说道。
“我在地上发现了这些碎纸屑,不过绝大部分都已经被风吹散了,仅能看到上面写了字迹。”丘处机伸开手掌,掌上是十几小片红纸,还有数片白纸,纸上能看到点点的墨迹。
“会不会是志平发现了凶手的什么秘密,这些纸片便是证据,凶手因此才会将志平杀害?”孙不二问道。
众人闻言,俱都微微点头。
丘处机又疑惑地说道:“但这些年来,志平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上习武修道,虽然也多次下山办事,却不曾听说他与外人有过密切来往,这凶手要从何找起?”
“那我们就先派人下山打探消息,看近日有无江湖中人在附近出现,另外我会修书一封,让靖儿派丐帮中人查找一下可疑之人,看会不会有所发现。”马钰对此事作出了决断,又道:“现在举教致哀,以掌门的规格为志平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