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除了本王,你什么依靠都没有,所以,你最好乖乖识相点,否则,本王会让你变得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哈哈!“乐悠公主突然间大笑出声,紧接着近乎疯癫道:”我是父王的女儿,他不会不要我的,你胡说,你根本就是胡说……“
轩辕擎没有搭理她,就那么凝视着她,看着她大笑,看着她自言自语。
笑够了,说完了,乐悠公主抬眸与轩辕擎的视线对视在了一起。
她脸色平和,迎着轩辕擎的目光,一丝退缩的意思都没有,好似变了个人似得。
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仿若冷凝了住。
良久,轩辕擎话锋一转,脸上浮起一丝冷笑,道:“想不到你倒还有几分胆色,算本王小看你了!”乐悠公主道:“所以,你最好给我记住,一旦惹毛我,对你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好事?你对本王而言,可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用处。”理了理袖袍,轩辕擎淡淡道:“睿亲王会不会认你,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现在本王要与你说的是另一件事,你最好给本王听清楚,且务必照着本王的吩咐去做。”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又为什么要照你的吩咐去做?”
穿好衣裙,乐悠公主下榻站在轩辕擎对面,眼里尽是挑衅。
轩辕擎笑道:“若是本王将要说的事,于你来说,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还会这般质问我么?”乐悠公主上下打量了他一会,脸上的神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你不会是想要扮作鲁王做些什么事吧?”
“柔儿真是聪明,这我还没有说呢,你就已猜得**不离十了!”轩辕擎满脸堆笑,长臂一揽,将乐悠公主带入怀里:“你先细细听我说完,然后看看是否可行……”他说话的语气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不仅自称上发生了改变,就是那冰冷的眼神,此刻也变得似水般柔和。
听完轩辕擎的计划,乐悠公主立时仰起头,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他竟然想扮作鲁王进京逼宫?
不对,他不是逼宫,而是直接以鲁王的储君身份继承皇位,他难道就不怕在百官面前露馅么?就不怕鲁王和凌无双终了找他算账?
亦或是他还做着其他的准备,只是没有对她说而已?
乐悠公主心里疑惑连连,盯着轩辕擎的眼睛,候着他嘴里的话。
“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你无需多担心。”说到这,轩辕擎眼里闪过一抹决然:“记住,你只要在灵州对外造成假象,证明我一直呆在府中就好,待我登上皇位,会第一时间派人接你进京,到那时,你可就是轩辕国母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真与不真,他们二人彼此心里有数。
却在此刻一问一答中,应对的情真意切。
由此足以说明,他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目的,与夫妻情分,儿女情长无任何关系。
“好,我会照你的话去做。”
乐悠公主迟疑片刻,点头应下了轩辕擎吩咐她做的事。
巫山与四季山紧连在一起,山势险峻的程度,毫不孙色于四季山。但,它却没有四季山独有的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不同自然景观。
轩辕墨一行人按着蓝媚儿说的路线,现已到了巫山脚下,只要再有两个时辰,他们便会进入苗谷之中。
一路上,但凡凌无双不被轩辕墨点住昏睡穴,她都是自行运起轻功,跟在轩辕墨左右向着苗谷进发,看到轩辕墨累了,她忙递上自己的手帕;估摸着轩辕墨渴了,饿了,她会很及时地送上饮用水与干粮。四影看着想要cha手帮她,却被她一次次地疏离制止了掉,这样的她,让四影没少在路上抹泪。
轩辕墨,南风,曲老三人好不到哪里去。
但,考虑到他的情绪会影响到爱人,因此,轩辕墨尽量克制自己不要伤痛,保持心境平和。
他不想看到她因为他伤痛,而垂眸落泪。
一对璧人,生生遭受到这样的情感折磨,着实令人揪心不已。
半月前。
蓝秋水由冀州回到苗谷,得知藏在密室中的秘籍被盗,气得当即晕倒在地,待她转醒,已经是三日后。
“到底是谁潜入密室盗走了秘籍?”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之声。
谷中诸人没有一个知道究竟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进入戒备森严的密室盗走了他们苗谷中的至宝。
徐枫,他们没想到。
因为徐枫给他们的印象是老实,话不多,且不懂武功,只知道做活的傻小子。<g前的数名有名望的族人一个个的摇头,气得直喘粗气。
“谷主,咱们已经在族里暗中清查了,相信再过几天,肯定会查出些蛛丝马迹。”这时,一位老者上前凑在蓝秋水耳边低语了句。
“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在你出谷没几天的一天夜里发生的。”
“徐枫呢,怎么没见他在?蓝秋水在屋里扫了一圈,未见徐枫人影,于是出声问了句。
老者道:”自小小姐偷溜出谷后,那傻小子每天闷闷不乐,起早摸黑,只知道闷头到山上干活,然后就是回屋里睡觉,一句话都不与大家伙说。“说到这,老者垂眸想了片刻,接着道:”好像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蓝秋水目光闪了闪,坐起身道:”去着人找他,快点。“
从徐枫被蓝媚儿救回苗谷那刻,蓝秋水就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落难者,因此,她没少在暗中留意徐枫的一举一动。
按理说,一个小小的少年,能有多大的能耐,引起她的主意,可她就是没来由的对这位突然间出现在谷中的少年生不出丁点的好感。
一晃,数年时间过去,但她心里对少年生出的那种莫名不喜,始终没有消无。
”是,我这就着阿宽他们去找他。“
老者说着,转向一壮汉耳语了几句。
大约半个多时辰过去,名叫阿宽的壮汉满头大汗地返回到蓝秋水屋里。
”没有,我和阿虎,还有阿灿他们共十多人在谷中四处找了,都没有徐枫的影子,就是他经常去做活的山头我们也找过,均没见他人在。“
”他屋里可有找过。“
”找了,他屋里好像好久都没有住过人了。“
立时,蓝秋水屋里所有的人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是徐枫盗走了秘籍?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真的是他么?他怎会有那么大的能耐,潜入密室,过了层层机关,顺利盗走那些于他们来说的至尊宝物?
蓝秋水逐个看了屋里众人一眼,冷声道:”不用想了,肯定是他盗走的。“
”怎么会是他呢?他一点武功都没有,且是个再老实不过的孩子,不会的,我真的没法相信是他而为。“
老者摇头道。
”哼!我们都被他装出的表象蒙骗了。“穿鞋在屋里走了两圈,蓝秋水道:”他是媚儿多年前救回谷的,不知感恩,现在竟盗走谷中至宝,背叛苗谷,身为谷主,及媚儿的祖母,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我决定再出谷一趟,找到他,寻回秘籍,并带他回谷给大家一个交代!“
蓝秋水说出了她的决定。
“谷主,你这刚回到谷中,还未做休息,若是再行出谷,恐身体会吃不消的。”
老者出声劝道。
”没事,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唉!事已至此,也不急在这一两天,谷主还是休息几日,再带上阿宽他们出谷也不迟。“蓝秋水脚下步子虚浮,任谁都能看得出,知道是自己女儿数年前救徐枫到了谷中,这才有了密室被盗一事,蓝媚儿父母二人满是愧疚地垂着头,站在蓝秋水身后一语不发。
他们没有资格多说什么,给族里惹来这么个大麻烦,他们惭愧啊!
老者虽是恨不得立刻捉住徐枫,将被他盗走的秘籍找回,但他不是个不通情达理之人,这谷主刚回来没几天,身子虚弱不堪,若不稍作休息几天,到时有个好歹,可就事大了。
所以,他极力劝阻着蓝秋水。
”好吧,那我便调理几天,再带着阿宽他们出谷去捉回徐枫。“
蓝秋水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是有些疲累不堪,且在嵩山一战中受到的内伤,到现在都没痊愈,若是她再不加以调理,痊愈的可能,恐怕微乎其微。
让她不知道的是徐枫已经死了,并与蓝媚儿一起将灾难带给了她的族人。
今天,就在今天,她内伤痊愈,身体机能也恢复到了常态,带人准备出谷找徐枫时,轩辕墨一行人的突然到来,阻止了她的脚步。
”主人,我,我自己能走。“
凌无双依偎在轩辕墨的怀里,声音有些怯懦的说了句。
她不再以奴自称,因为主人不许,主人让她用”我“字就可以,她本不敢这般失了规矩的,可是主人的话就是命令,她是主人的奴,主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唯有听命就是。
主人带她到这深山里来做什么?
为何不让她自己走,非得抱着她?
看到主人辛苦的抱着她,她心里好难过,可她不能掉眼泪,因为这样会招致主人不喜。
”听话,咱们一会就到了。“
轩辕墨隐去眸底的伤痛,垂眸朝凌无双笑了笑。
她有着身孕,他怎会让她在神智不清醒的状态下再受累。
抱着她,哪怕抱着她走一辈子,走到生命的尽头,走到来世,他都无怨无悔。
他有的仅是自责,自责没有看顾好她,让她受到了歹人的伤害。
山中森林茂密,藤蔓横生,尤为难走。
明明是午后过了没多久,却再这密林间与夜幕落下时分浑无分别。
林间雾霭氤氲,寒气逼人,几步之外的景物看得朦朦胧胧,只隐约可见一些森然的轮廓。
就这还是有武功傍身的人所见,寻常人怕是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密林中来回打转。
约莫一个时辰后,雾气薄了些,四周景物渐渐凸现,”主上,咱们终于走出密林了!“曲老拎着蓝媚儿跟在轩辕墨身后,捻着短须道。
轩辕墨”嗯“了声,未在多语,打横抱着凌无双踏上了狭窄的山路。
石板铺就的狭窄路面,苔痕尽显,裂纹纵横交错,掩映在杂草丛中,宛若数百年无人走过似得。
走了会,突然山路中断,一道清澈的泉水从地底崖缝中汩汩流淌而出,显现在了一行人眼前。
穿透枝叶,缕缕微弱的阳光仿若被这泉水硬生生的断开,泉这方云雾缭绕,光芒耀眼;另一方则是与刚才走过的密林一般黝黑森然,抬眼望不到头。
”说,再有多久就到苗谷?“
曲老声音低沉,问蓝媚儿。
”过了,过了这山泉,再行不到一个时辰的山路,就,就……“
蓝媚儿身心憔悴不堪,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虚弱。
”你最好别骗我们,否则,我不介意再给你吃吃苦头!“路上,但凡蓝媚儿想要耍花招,骗他们绕路前行巫山,都会被曲老喂下一粒药丸折磨得要死不活,“我,我说的,说的都是,都是实话。”蓝媚儿语声艰涩地说着。
山中湿气携着林间不时旋转而来的冷风,吹在众人身上,在这六月天亦显得甚是冰凉。穿过山泉,四周静得出奇,碧蓝的天幕缓缓撑开,进到一抬手就似是可以触摸得到。阳光照耀,微微有些刺眼,恍然间一股花巷扑面而来,蓝媚儿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前面就是苗谷了。”
轩辕墨听她这么说,双脚轻踏,墨衫飞舞,抱着凌无双已经腾空而起,飘向了前方。
“谷主一路保重。”蓝秋水带阿宽一心人走至谷口,转身看向送别他们的族人,摆手道:“你们回去吧,都回去吧,别再送了!“她一定要找到徐枫,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她都不会放过他,放过这忘恩负义,不知恩图报,反背叛苗谷的罪人!
蓝秋水挥别族人,正待她转身欲出谷之际,轩辕墨抱着凌无双从天而降,堵住了她的去路:”苗谷主这是在此欢迎本上到来么?“轩辕墨启唇,言语轻缓,却带着说不出的压力。
他来了,他怎么会来苗谷?
他不是说放过苗谷,放过她的族人的么?
蓝秋水看到轩辕墨,吓得脚下一个踉跄,连着后退了数步。
颤声道:”暝楼主不是说,不是说,说放过我,放过我的……“
”我说过么?“轩辕墨勾起唇角,看向蓝秋水:”徐枫可是从你们谷中走出的?“
徐枫?
他怎么会知道徐枫?而徐枫又是怎么惹到他了?
蓝秋水稳住心神,于轩辕墨说的话心生疑惑,道:”他是从我们谷中走出去的,不知他做了什么事,惹得暝楼主会亲自降临咱们苗谷?“还好,还好他不是为了嵩山一战,来寻仇,来摧毁苗谷。
”哼,你问问她自会知道。“
轩辕墨冷哼一声,就听到一声闷响:”祖母,祖母你救救媚儿啊!是大枫哥哥,是大枫哥哥惹到了他,与我没关系的,真的与我没关系。“蓝媚儿趴在地上,双手胡乱摸索,哭喊着叫蓝秋水救她。
“媚儿,媚儿你这是怎么了?”
“阿妈,呜呜……,阿妈救救媚儿,呜呜……”
看到女儿趴在地上,双手乱抓,抬头看向她的两只眼睛黯淡无光,蓝媚儿的母亲流着泪向女儿身边跑了过去,怎料轰然一声响,阻止了她前行的脚步。
她怔愣在原地,看向朝她数步之外发出掌力的白衣男子。
南风收回手,目光从她身上浅浅地划过,落在了蓝媚儿身上。
他能做的仅有这些,这一路上看到心中的她那般卑微的存在着,他心抽痛的厉害。
他是性情温和,可也要看是对谁了。
伤了她的人,他虽不像那人一般出手狠辣无情,但亦不会轻易饶过伤她之人。
“媚儿,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秋水提起的心刚平复,此刻因轩辕墨说的话,又一次提起,她看着蓝媚儿一字字地问道。
“呜呜……是大枫哥哥,是他,他害死了表哥,还出手伤了,伤了凌无双,呜呜……”蓝媚儿边哭边说,听得蓝秋水脸色越变越冷:“你哭什么,细细与我说一遍,还有徐枫人呢?”
蓝媚儿用袖子抹干眼泪,弱声道:“他死了,他被凌无双杀死了……”
傀儡剑?他对暝夜怀里抱着的白衣女子施展了傀儡剑术?
而他自己则死在了那白衣女子手中。
蓝秋水顿时觉得即将天塌地陷。
她身形虚晃,走至轩辕墨身旁,道:“不知暝楼主可容老身看看这位姑娘的伤口?”蓝秋水声音里带了丝哀求,希望她刚才听到的都是虚幻,徐枫没有施展傀儡剑术,亦或是他施展了,可他人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