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从小居住的县城是出了名的风景县,每年春节就会很热闹,游人如织。
青石板巷子里,有女子在人群里穿梭,沉静安然,偶尔会回头看向身后,若是距离远了,会在人群里喊那人的名字。
“子初……”
有人闻声望去,会看到女子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一位男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随着女子唤他名字,嘴角笑容会加深,似是极为贪恋自己的名字被她温柔唤出。
2006年的春,虽然沐浴在阳光下,仍然会觉得小冷,但男子嘴角的笑却犹如花开明媚,和煦舒心铍。
有人看的入迷,走着走着就撞到了前面的人背上,心里一惊,连忙道歉。
每条巷子两旁都摆放着各种特色小摊位,饰品琳琅满目,阿笙有时候看到入眼饰品,会停下脚步,拿起来端详查看。
并不见得每次拿起的东西都喜欢,巷子深处,阿笙在一个小摊位前停下了脚步枇。
这次停留的时间久了一些,陆子初上前,那是一个手工制作摊位,清一色银器,有项链,也有戒指……
阿笙原本在看手镯,老板是个生意经,见陆子初也来到了摊位前,就拿出一对戒指递到两人面前。
“两位看看这个。”
阿笙拿起一只戒指反复看着,里面刻着“执子之手”,另一只刻着‘与子偕老’。
一看就是情侣对戒。
阿笙放下,“抱歉,不要。”
陆子初目光却凝定在那两只戒指上,摊主多精明一个人,见陆子初似有购买意向,笑道:“银戒指价钱不高,如果两人诚心买的话,我可以优惠。”
陆子初话语不多,拿出钱包,眼看要付账,阿笙扯了扯他衣服下摆:“别买,你又不戴。”
“谁说我不戴?”某人笑着付了钱,拿起那只男戒,就那么把“执子之手”戴在了修长的中指上。
阿笙扫了一眼他腕表上那只价值吓人的瑞士名表,再看看那只一百多块钱的对戒,老实说有些无语。
“不搭。”她轻叹出声。他的生活圈和别人不一样,戴着银戒出门,怕是会被人私底下非议。
“戒指不在于贵贱,在于和我一起戴对戒的那个人是谁。”说这话的男人,已经拿起另一只戒指,牵起她的手,把戒指帮她戴了上去。
阿笙被动的看着,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不算是被胁迫?
那人帮她戴上戒指,又站在人来人往的巷子里吻了吻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警告道:“不许摘下来。”
“……”阿笙侧眸间就看到摊主因为笑意,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
他大概觉得又有一对有情人在他制造的戒指里寻觅到了圆满。
阿笙垂眸,十指交握,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陆子初说得对,戒指跟价位无关,贵在和她一起戴戒指的那个人是谁,如果那个人是陆子初,就算他把饮料易拉环当做戒指戴在她手上,她也会珍藏一辈子。
……
长河边有座桥,长桥一侧有家百年茶店,店里店外摆满了花草,阳光垂洒而落,一片宁静恬和。
这里的老板是位老爷爷,再见,阿笙和他拥抱问好,态度亲昵,宛如亲人。
阿笙对陆子初说:“他是我爷爷的好朋友,在家排行老六,所以我们都叫他六爷。六爷从小看我长大,我的茶艺有一半是跟他学的。”
阿笙又挽着陆子初的手臂跟六爷说:“爷爷,他叫陆子初,是我男朋友,我带他来看看你。”
“哦?”六爷恍然大悟,声音拉长,复又开口感慨道:“老了,老了,我们家阿笙都开始有男朋友了。”
闻言,陆子初和阿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六爷耳背,但前来喝茶的人却很多,陆子初不明原因,问阿笙,阿笙正弯腰采摘花草,嗓音温润:“六爷亲和,前来喝茶的人都是老顾客,念旧,也素来敬重他,你看这满园的花花草草,大都是老主顾每次前来喝茶时帮忙打理的。”
确实如此,茶屋装满了故事和岁月磨砺下来的沧桑,闲暇时来这里静静坐着,也是一种享受。
茶屋里,六爷煮茶,六奶奶就搬把小椅子坐在门口纳鞋底,阿笙小声对陆子初说:“鞋底是给六爷纳得,六爷只穿六奶奶做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