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凭什么就认为千秋没有问题?”
“因为千秋是……”脸忽然一绷,“千秋也是你叫的?”
小壳乐了,“那我应该怎么叫?叫……”嫂嫂?不过在他哥脸皮这么薄的份上,没有说破。
沧海自然明白那声拖长音节后面的所指,有些害羞的躲闪着目光,道:“叫云姐姐。”说完还是了小壳一眼,竟然还垂首腼腆一笑。
他们俩果然有问题。小壳眯着眼缓缓点了点头。
沧海道:“总之,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在方外楼见过云姑娘了,是楼主领着来的。”
小壳的嘴巴圈成一个“哦”字形,却无声的仰起头。“云姑娘。那也不代表她就没问题。”
“哎,”沧海眉头一皱,“你怎么那么轴啊?”
“好好好,暂时不说她了,那么慕容呢?”
沧海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啊,慕容又不在,我只是想让你帮忙盯着点薛昊。”
小壳正经点了点头,又突然警惕的眯起右眼,“慕容也对你有意思!”指点他,不断摇头,“你太花了。”
“说什么你?!”沧海低声埋怨,顺手给了小壳一个脑瓜勺,小壳还没反驳就被沧海给硬拉起来,往门外推去,“走走走,你没正事别烦我了,干你活去。”小壳被春凳绊了一跤差点摔倒,还是被赶出去关在门外。小壳莫名其妙的对着房门发了会呆,莫名其妙的离去。
沧海插了门,亟不可待的扒了鞋袜跳上床,揭开第一层食盒,摸了摸眼边长了一圈黑色绒毛的小白兔,“瞧这觉缺的,黑眼圈这么重,快睡吧,我不阻你了。”揭开第二层,像个大色鬼见花姑娘一样,搓手奸笑道:“小兔兔,我来啦。”
拿起一只要咬,想了想,喃喃道:“……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啊!”放下糖糕,跳下地来,解了腰带。就是这个硌得肚子上的伤好痛。轻松的活动一下腰骨,左脚踏上床铺,一愣,“对了!我想起来要做什么事了!”
趿上两只鞋,也不穿袜也不系腰带,却不忘盖好食盒,掩藏起来。直到出了房门,才单脚跳着提上鞋子。本想将那块绊人的石头捡走,可是一路上都没发现,想是过路的仆从拾掇了。
沧海轻轻上了游廊,脚步不慢,一直绕向山庄后方。游廊尽处,沧海犹豫着,廊下几丈开外,但见蓊蓊郁郁夜空下暗蓝的植物一直延伸,略远处有守夜的小屋燃亮着温馨的灯火,再远那反光镜面相似的大片池塘,围柳依依,空气中充满蔬菜同池泥的清香。
按说相隔这么远,就算蔬菜也会开花,也不至于会被吞掉吧?沧海眼一闭,心一横,从游廊上跳了下去。
紫幽素喜早睡。
也素来怕热,在这玉带山庄里夜晚都要支起窗户才能安枕,幸好他的窗外不远便是一片菜地同池塘,不过虽然凉快,却有一群夜猫子青蛙。
蛙声中,紫幽听到一两声极轻微极奇怪的异响,立马从蚊帐中坐起,全身戒备,凝神细听。柔软的东西触摸坚硬物体发出的声音,不仅是触摸,而且是摸索,随后仿佛感觉有什么更大的柔软活物从支起的窗扇中蠕动进来,并卡住。
紫幽见那个身影就沉下脸。
因用力而屏住的呼吸断续,纱质蚊帐内隐约见一个东西半截上肢挂在窗台,正往里钻。支窗的短杖终于倾落,向窗外掉下,那东西敏捷的伸出手,没接住。回过头,不轻的窗扇刮着狂风拍在那东西腰后,他咬住四根指爪闷闷“呜”了一声,痛苦的在下窗框上趴了一会儿。
紫幽听了那个声音脸就铁青了。
那东西终于落了地,像个鬼魂一样四处游荡,半撩着前摆,边踅摸边阴声低吟道:“紫……幽……你……睡……了么……紫……幽……”摸到门边,门锁了,“紫……幽……我……来……找……你了……”衣架上搭着几件紫色的衣衫,“紫……幽……”几个角落都过,飘向下着蚊帐的床铺。
蚊帐纹丝不动,那魂魄一下钻到床底下,还阴声道:“好……黑……呀……”
紫幽脸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