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
“谢了。”
武好古和高俅见多了这种事情,也不奇怪了,周云清则是完全傻掉了。
这是什么状况?宫里面的女人啊,一人一个……
赵佶也不理睬周云清,而是继续问蔡攸,“你怎么看关洛之学的治国和治心之术?”
“这个啊,”蔡攸笑道,“关洛之学怎么治心我真看不懂,不过他们治国的路子我是懂的,就是封建庄园。井田加府兵就得有封建一方的世家大族,就比如蓝田吕氏和相州韩氏这样的。”
一旁的刘皇后插了句嘴:“若是全天下到处都是那种能召集起府兵的大族,还要朝廷作甚?”
这话说的……
武好古只是苦笑,赵佶见到他的表情便问:“大郎,你觉得怎样?”
“关洛之学的办法会让大族膨胀,也许会重现东汉的局面,并不是好办法。而新学的办法则是推行不能如初意,还为扰民。其实王荆公早就看到这一点,所以才在推行新法的同时改革科举,以经术造士,想要选出能做事,能行新法如本意的官员。只是这经术亦非实学,造士又是拔苗助长,所以新法推行至今,西贼由在,契丹亦存,朝廷依旧没有多少可用之兵。”
赵佶感兴趣地问:“你和东坡先生有办法?”
武好古一笑:“且试试看吧,小乙哥不如去听听论道吧。”
“好!”赵佶抚掌笑道,“今日且尽性,回去后准备几日,五月初十就在国子监论道!到时候我也去一听究竟!”
“那我和恩师东坡先生就在国子监恭候大驾了。”
赵佶拍拍手,笑眯眯地问:“好了,现在莫论俗务了……大郎,你是和飞飞一起还是去挑一个越女?”
……
武好古再回梨花别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是和白飞飞一起回来的。现在潘巧莲、西门青、杜文玉、奥丽加都不在武好古身边,只有一个罗汉婢跟随着,因此他就把白飞飞带回梨花别院了……
他到家的时候,苏东坡正在和两个弟子商量五月初十论道的事情。
这次论道某种程度上说是新旧两党的又一场碰撞,争夺的是道统!这可不是小事儿。道统这事儿,往小了说就是教育主导权,就相当于后世某岛的“课纲问题”。
如果道统归了苏门实学(实证主义之学简称实学),那苏东坡就算现在当不了宰相,那么将来等到苏门弟子遍天下的时候,他的三个儿子和一群徒子徒孙也能有宣麻拜相的时候。
所以这个道统是必须要争夺的!
“老师,”武好古也加入了议论,“我看咱们批新学的重点应该是经术造士……昨天我试探了则个,应该是可以说说的。”
“批经术造士?”苏东坡的弟子张耒皱眉问,“崇道,不用经术造士,难道还要用诗赋取士吗?”
“诗赋取士怕还不如经术吧?”晁补之也道,“我看经术取士是对的,只是错在不应该用王安石的经术!”
武好古听了这话,暗自叹息:看来科举取士已经大入人心了,不是诗赋就是经术,就不想学实学吗?个个都像文天祥诗里面那样“辛苦遭逢起一经”的,最后也不白辛苦啊!说真的,这种教育还不如西周的六艺呢,人家是辛苦遭逢起一弓,还不射死那帮狗鞑子?
苏东坡看着几个徒弟,然后笑了笑道:“批经术造士正和为师之意,新法是经过先帝允可的,批得太凶怕又犯了忌讳,老夫可不想再去天涯海角了。所以这经不批了,就批那帮歪嘴的和尚吧!”
神宗皇帝当然好皇帝了!人家是赵佶的亲爹啊,当着赵佶的面批人家的亲爹怎么能行?所以神宗皇帝的经都是好经,错就错在下面那么多无能昏庸的官吏!
譬如让神宗皇帝气得吐血的灵夏之役为什么打败了?
那肯定不是神宗皇帝的英明决策不对,神宗那么神奇,怎么会不对?那当然是指挥作战的军官不对了。一个女人都打不过,怎么对得起读过的兵书还有官家授予的阵图?他们这些人要是都有“平庸之君”李世民麾下的那帮名将打仗的本事,十个梁太后也捉到开封府了,大辽国大概也灭掉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