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丽加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问:“瓦雷利亚?是个地名吗?”
“呃,是个传说中的西方国度……”
武好古正和奥丽加胡扯的时候,城门楼下面带着长剑的范之文不知怎么转了个身,已经发现自家的对头也来了郁州岛了。
“武好古!他怎么来了郁州岛?”范之文脱口而出,嚷了一声。
和他一块儿的吕好问听到他的话,忙转过身,也看见站在城门楼上,腰里挎着宝剑,身边跟着金毛美女的武好古了。
“他就是武好古?”
“是啊!”范之文狠狠地说,“是个开封豪商……”
吕好问听到了肯定的答复,就冲城门楼上喊了一嗓子,“城门楼上那位兄台,可是开封武崇道吗?”
武好古听见有人叫他,忙低头一看,就见到一个白白胖胖,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了。
“在下正的武好古,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武好古笑嘻嘻的就在城门楼上发问。
“在下是寿州吕好问。”吕好问很客气地拱了拱手,他是什么人家出身啊?耳目通灵啊,早就知道武好古是官家心腹了,不过他还不知道武好古混成大儒了。因为武好古在开封府和大儒论道的时候,他已经陪着父亲吕希哲从和州启程入京去了。
“这位是郓州范从斌。”吕好问又指着范之文说。
“从斌”是范之文新起的字号,意思是要文武双全。不过武好古还是马上认出了他就是阳谷义门范家的十三秀才范之文。
这家伙居然也来了郁州岛。武好古心说:他怎么还带着那把黑云长剑?难到在苦练击剑准备刺杀自己和西门青?还好自己有“十字军女战士”奥丽加,不怕他这个阴险的刺客。
“原来是舜徒兄啊,久仰,久仰。”
武好古在后世读过靖康之耻的历史,知道有吕好问这么个“贰臣”——他在开封府沦陷后跟过张邦昌,后来又劝张邦昌还政赵宋,还亲自去向赵构劝进。不过还是被宰相李纲一顿狠批,被撵出了中央去提举宫观了。
另外,在这一世的记忆中,也有吕好问他爹吕希哲的事迹。吕希哲是太学出生,荫补入官,本来可以考科举的,却被王安石劝阻——因为王安石知道吕希哲有成为大儒的潜质,不应该在科举和官场上蹉跎。
“范十三郎,”武好古接着又冲范之文拱拱手,“阳谷一别已经一年有余,不想在此处再见。十三郎此来郁州岛,也是想拜入东坡先生为师吗?”
范之文道:“在下有何才学?怎敢拜东坡先生为师?若是能得到东坡先生弟子的青睐,便心满意足了。”
还有点自知之明。武好古心想:范之文的儒学肯定不能和我比的,做东坡先生的徒孙都有点勉强。实在不行就让米友仁收他入门,做我的徒孙吧。
“武崇道,”范之文还不知道已经有一个苏门学士很看重自己,准备收为徒孙了,还在反问武好古道,“不是兄台到此郁州岛,所谓何事?”
“自是来拜师了。”武好古回答道。
一个吏商居然也想拜东坡先生的弟子为师……
范之文心中很有一点儿不屑。
吕好问也在心里面摇头。若是武好文来拜师,虽然做东坡先生的弟子是不可能的,但是拜黄庭坚这样的苏门学士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武好古……有钱有后台就能为所欲为吗?东坡门下谁吃你这一套?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是说啊,吕好问也是有涵养的大儒啊。
“那崇道你见过东坡先生了?”
“见过了。”武好古笑道。
他这话一出口,城门楼下不少士子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东坡先生在哪里?”吕好问又问。
“他老人家和苏老相公一起住在宿城镇外的云台庄,就是那座崭新的庄园里面。”武好古说,“不过现在他并不在哪里,而是去游云台山了。舜徒兄和十三郎若是想见东坡先生,可以先去云台庄安顿,那边地方宽敞,有很多空着的客房。
哦,对了,黄涪翁今日正在云台庄开讲行书和草书之法,舜徒兄和十三郎想去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