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喜,同喜。”
果然是黄潜善中了!
这时第一张名单已经被王黼看完了,递给了范之进。范之进接过来后又细细复了一遍,上面果然没有自己的化名范进!而黄潜善则名列第98位。
“还是没有。”王黼又看完了一张。
范之进照例接过来复了一遍,还是没有“范进”。
王黼这时“咦”了一声,范之进脸上马上露出了期待的神彩。
“米友仁也中了!308名……”
“米友仁是谁?”范之进居然不知道这个名字,他就是个苦读之辈,不大知道书画圈的事情。
黄潜善笑道:“苏黄米蔡中的那个米颠的儿子啊。”
苏黄米蔡范之进还是知道的,不过他也没什么兴趣。人家一幅字画顶得上阳谷县的几千亩地了。就算让范之进做了大大的贪官,有了钱也是去买田。
第四张名录很快看完了,依旧没有范之进和王黼的大名!
最后一张名录被摊开在了桌子上,王黼和范之进两个人头碰头的仔细观看,在上面寻找自己的名字。
从名录上的第一个找到最后一个,还是……没有!
“唉,还是落榜了。”王黼倒没怎么样,只是嘻嘻一笑对面如死灰的范之进道,“且等三年后再考吧。”
今次不中,下次努力!
对于王黼这样家里有钱,自己又是太学上舍生的读书人而言。中不中进士,只是官能做到多大的问题,而不是有没有官做的问题。
可是范之进不行了,中不中对他而言可是生与死的考验啊!他现在是真正的措大,有家不能回,只能上梁山。现在落了榜,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出路,要么去死!要么再上梁山……
再上梁山可不是被人捉了去的,而是自己上山去做贼的!
大好男儿,又饱读圣贤之书,还生在朗朗乾坤的太平盛世之中,怎么就没有一点谋生的手段,只能去做贼呢?
想到自己只在去死和做贼之间做出选择,范之进忽然感到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噗通一下都翻倒在地,不醒人事了……
……
没中,还是没中……
范之文这个时候,也已经看完皇榜了。他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国子监大门外的,在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皇榜上找了半天,没有发现“范之文”三个字。倒是看到了和武好古只有一字之差的武好文,而且这武好文的户籍也是开封府,年纪只有18岁,看来多半是武好古的弟弟或族弟。
他家连进士都有了,看来我家的冤情再无昭雪之日了!
在心里面叹了口气,范之文就转回身往外挤了。他的处境可比范之进好多了,对于恢复阳谷义门范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因为阳谷义门范对他而言,累赘的程度还要远大于利益。
他爹是有官身的特奏名进士,一年有144缗俸禄可以拿,家里的户籍也是官户。另外,在分家的时候他家还得了几百亩好田,其中大半还是隐田。凭着这点家当和老头子的俸禄,范之文一家的生活水平远比义门存在的时候要好。
唯一让范之文担心的是,自己如果不能在父亲去世前谋到一个官身,家里的好日子,终是维持不下去的。
“又没中,看来下一科只能去考武举了。”
“也是啊,有个武进士总比没有的好。”
“你们年轻有力气,可老夫就不行了,六十多了……”
就在范之文有些迷茫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三个操大名口音的落榜举人在议论考武举的事儿,心中也是陡然一动。
武举比文举要容易一些,文举能过发解试的,武举的兵法、策问两科都不是问题——这两科其实就是在考文笔,问题只是射箭和骑马。
而这两科,对于年轻力壮,家里也有点余钱的范之文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