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兰抽了抽嘴角。大为不快。
这却也是她被怒火冲昏头脑,否则她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略一停顿,又道:“白城人。曾任职于白城军区特战队。上尉军衔。”
“其实我再熬个一年半载,肯定能成为校级军官。”楚河扼腕叹息。眼中却流露出淡淡的愤怒。
“曾多次执行机密性军事任务。屡建战功。是特战队优秀特种军人。”李惠兰微微抬目,阴阳怪气道。“你哪里像军人?油嘴滑舌,吊儿郎当,坐没坐相。烟酒不离身。部队里就出你这种军痞?”
啪!
楚河猛地一拍桌子,浑身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戾气,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冷凝视李惠兰。吓了女人一大跳。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竟是将这桌子拍出裂缝。心悸之余,李惠兰冷笑道:“怎么,戳中你的软肋了。要对我动手?”
楚河片刻沉凝后,骤然前倾的身子缓缓靠在椅背上,身子里像是少了几块骨头,懒洋洋道:“你继续。有不对的地方我再纠正。”
李惠兰嗤之以鼻,不屑道:“你以为档案上记录你的资料很多么?”
楚河漫不经心道:“应该不算少吧?那些年我好事坏事一箩筐。编成故事能写本五百万的小说了。”
李惠兰闻言继续往下看。这一看不打紧,当真被楚河丰富的履历镇住了。
心神颇为不宁地看完档案,李惠兰微微抬头,盯着懒洋洋地楚河道:“你为什么叛国?”
楚河的履历堪称一本近代战国史。而这样一个在军中曾立下极高名望的军人,为何会成为叛国者?
不论是出于计划还是好奇心,李惠兰都忍不住询问楚河。
“我怎么知道?”楚河笑着回答。笑容中参杂着不甘与悲愤。
他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他曾横扫恐怖份子,为部队抛洒热血。他更加放弃白城优渥的生活环境,以及那个孤身领证苦等他八年的妻子。他狠心放下一切,换来的却是叛国罪名。
叛国者!
这三字字字诛心,如一把利剑刺入楚河心脏。让他生不如死。
“你不知道?”李惠兰微微蹙眉。费解道。“这份档案既然已经开在检察院。那你自然能收到同样的文件。”
楚河身子忽地前倾,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耍你?”
李惠兰眉头一皱,道:“不可能。”
“事实上,我的确不知道。”楚河摇头。道。“不过直接经手这份档案的检察院领导应该知道。”
李惠兰闻言不由翻开文档,翻阅文档上的经手人。
仔细阅读下,她瞧见了于今两个字。
不正是她的老相好吗?
李惠兰瞥一眼楚河,当面给于院长打了个电话。只是刚打通,门外便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
咚咚。
李惠兰起身去开门,只见站在门口的于院长面色诡谲,正欲开口,却被后者拉出房间。
咔嚓。
房门被关上,屋里的楚河脸上浮现淡漠的冷笑。埋头灌酒。
“于院长,怎么了?我正好找你有事儿。”李惠兰莫名其妙地问道。
“找我有事儿?”于院长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里面那个年轻人,就是你要开启的档案吗?”
“正是。”李惠兰点头。
“惠兰。这次你找错方向了啊!”于院长言辞慎重地说道。
“怎么说?”李惠兰反问。
“这份档案当初是我经手办理的。”于院长沉声道。“你可知道。吩咐我处理这份档案的领导是谁?”
“谁?”李惠兰试探性地问道。既然是在白城办理,那应该是白城检察院一号人物吧?
于院长戳了戳头顶,压低声音道:“高检的一号领导。”
李惠兰神色一凛。不可思议道:“不应该吧?”
“理论上的确不应该。但事实就是如此。”
李惠兰心头微突。难掩复杂情绪。
副国级领导人亲自过问。那这份档案绝不是一般人敢开启的。而从另一个角度也能证明——压着这份档案的同样是这位国家级领导人!
李惠兰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当机立断道:“现在收回档案,还来得及吗?”
于院长微微皱眉,道:“可能不行了。这份档案一旦开启,必然惊动上面。唉。我也是鬼迷心窍,居然没查查档案来源就给了你权限。现在挽救已经晚了。”
“不如我们直接放人?”李惠兰试探性地问道。“就说是一个误会。”
“误会?”于院长眼中跳跃着隐秘之色。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吗?档案启动的同时。白城军区凌将军已经动身。高检也有人正赶来。包括目前我还无法判断身份的领导也上了车。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住保住你。他正在燕京想法子。”
李惠兰浑身发软,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这是倒了多大的霉。才会在芸芸众生挑中这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