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斑驳黑暗,一丝丝光亮从身下木棍缝隙中透上来。
苏子昂醒来后伸手一摸,四周触手一片木棍,木棍外面好似裹盖一层麻布,身下也是一片木棍,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剧烈起伏颠簸感,偶尔还能听到一声声车的吆喝,竟然身在一部囚车中。
“这是要去哪里?路的尽头是不是斩头台?”一连串的想法让苏子昂害怕到崩溃,他也曾大声叫嚷,但没有人理会他,车轮滚滚,一路不停的驰去。
黑暗中,苏子昂哭了,料想一会将被砍头,再也见不到母亲与姐姐苏子昂。
囚车无悲无喜,始终不停前行,一天、二天、三天,接连行驰数十日,中途有人揭开麻布,将烧饼清水递进囚车中,囚车中越走越冷,先是嗅不到花草香味,然后听不到雀鸟鸣叫,每到黑天时,四周寒意逼人,仿佛又回到凛然冬季。
一日、车辆终于缓缓停下,外面传来人语声,是盘查验正身份之类的询问,好象是通过一座关卡,不久后囚车又缓缓行驰。
“哗啦啦......”
一阵阵潮水声有节奏的传进囚车中,苏子昂趴在身上的木棍处向外窥视,远处好似有一闪一闪的光亮射来,空气中也有一股潮湿的感觉,许久后,囚车辆缓缓停稳,有人将囚车上盖掀开。
苏子昂麻木的下了囚车,举目四望。
一座巍峨挺拔的灰色宫殿,静静矗立在一片灰色苍穹中,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彩,不黑不白,无悲无喜,大殿蛮荒神秘,仿佛来自上古洪荒。
四周没有风声,中间空旷荒芜,眼前是高达十数丈灰色墙垣,石雕般的墙垣上留有一个狭窄小门。
“跟我来!”
一名面无表情的黑甲守卫押着苏子昂穿过小门,小门后是一条狭窄而远长的通道,通道两边殿墙巍峨高耸,只露出一线灰色苍穹,象两排妖兽的牙齿,随时准备要择人而噬,地面是一块块平整的巨大石块铺彻。
通道尽头是一间石室,苏子昂的心猛然一跳,不知石室中等待他的结果是吉是凶!但他别无选择,只能麻木的跟着走过去。
石室门被人从里面无声无息的推开,恍如推开一处崭新而莫测的天地,室中一名青袍官员坐在案后看文书,看到苏子昂时居然笑了一笑。
“王大人,囚犯带到!”黑甲守卫说道,“咣啷”一声,将一个面包放面案上,短剑从布包中滚了出来。
王大人将短剑捡起来查看一番,然后问:“小小年纪,犯了什么案?竟被投到无间海中服役,你姓苏?”
“我叫苏子昂!”苏子昂一路上一直被各种恐惧笼罩,心早已煎熬到麻木,如今一颗心反倒宁静下来,坦然承认。
“好名字,这柄短剑在下也有,它叫虎剑。”王大人举了举手中短剑,笑道:“苏子昂你祖上定然有人做过游击将军。”
短剑木柄上刻有一个苏字,剑柄常年在掌中把玩,若非仔细查看,真看不清木柄上的字,在王大人仔细端详剑柄时,苏子昂隐约知道王大人必有说法,如今见王大人面色不恶,且能一口叫出这短剑的来历,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游击将军是什么官?此剑乃我爹遗留下的,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王鸣。”王大人笑笑道:“游击将军是禁军一种官职,属从五品下,虎剑是当年游击将军配发的防身武器,说不准咱们父亲曾同在一口锅中吃过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