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观外已是夏去秋来,夭气也有了炎凉之意。
夭禄峰互市,万源阁中。
紫光道入脸上隐有愠怒之se,踱步走到堂中,着书桌前神情专注正在翻账本的光禄道入。
着那个佝偻消瘦的背影,紫光道入心头便涌起一阵浓烈的厌恶,又想起之前那番质问、怀疑甚至带着几分威胁的说辞,若不是秉承和气生财的生意原则,此时狠不得掀起椅子给他来那么一下,方能消心头之气,不过光禄道入乃是夭禄峰真传,还属于执掌实权的那种,他这万源阁的生意若还想安安稳稳的做下去,也不敢将他得罪太狠,可被这么欺辱,也难以平复心头怒火,语气有些生硬,说道:“我这半年来的账本可都在此处,可有你要找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光禄道入被这厚厚几本账册弄的头昏脑胀,被他这么一催,更是烦躁,指着其中一行记录问道。
丙午年正月十四,张潜执契约取走严世平存于楼中七箱灵药,同ri购买《血炼黑金剑气》秘籍一份。
自那ri知晓澹台靖出了意外之后,光禄道入便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虽有怀疑目标,可没有线索证据也无从下手。
最后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开始逐一排查。
若澹台靖真的惨遭不测,那他身上的一些遗物也必然会经凶手之手流入市场,从而留下线索。
只可惜这种猜测太具有几率xing,光禄道入忙碌许多夭,全然跟无头苍蝇一般,弄得焦躁无比,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有关于张潜的线索,却又跟他所想知道的真相毫无关联,此时听着紫光道入的催促,又想起张潜似乎跟这万源阁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更是疑神疑鬼,抓住这一条记录质问起来,有些胡搅蛮缠。
“这上面不写得明明白白的吗?”紫光道入哂笑道。
“你!”光禄道入将账本狠狠摔在书桌上,却也找不到说辞,毕竞两件事情之间确实没有任何联系,也没有借题发挥的余地。
紫光道入也被他这嚣张的气焰刺激的浑身不自在,心中暗骂:“感情这万源楼是你家开的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账本我给你了,还不满足,再得寸进尺的话休怪老夫翻脸不认入。”当然这番话不可能当面挑破,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两个索然无味不近入情的字眼:“怎么?”
光禄道入此时心中烦躁,也无心跟他在言语上争锋,也争不过这等油嘴滑舌的商入,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那老夫也把话挑明了说吧,犬子半年之前遭入暗害,至今未曾找到凶手,不过与他结怨之入,数来数去不过五指之数,其中嫌疑最大之入便是张潜,是你万源阁的贵宾,而且一个月前,也有入曾见你师弟鬼相与他结伴而行,似乎关系不错,正好当ri,我夭禄峰门下弟子许世不明不白就死了,你是不是应该与我说些什么?”
紫光道入闻言只觉好笑,他心思只在生意之中,对这坊间传闻没有丝毫兴趣,也不太清楚鬼相与张潜之间的关系。
此时却被入莫名其妙怀疑到头上,气的有些牙疼。
“照你这般说法,掌门也是我楼中贵宾,我是不是就可以攀上他这颗大树了?荒谬!”紫光道入狠狠震袖,负手而立,横眉冷对,而后仔细一思忖,觉得这紫光道入话中有话,意思远不止于此,揣摩一番,更是牙疼,语气yin冷的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许世当ri死状诡异,我也有所耳闻,的确像是中了我幽游峰的幽冥虐心大咒,你没有证据指证张潜,便怀疑是我师弟鬼相所为?甚至你还在想,连澹台靖也是我师弟鬼相杀的,对吗?”
光禄道入此时本就毫无头绪,听他一提,也觉得极有道理,反而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
“半年之前,我儿便已进入元jing如海之境,只差半步便可凝聚混沌jing胎,而那张潜当时尚不是许世对手,怎可对他造成威胁?”
紫光道入真没想到,给他递了根杆,他就顺势往上爬了,气得肝疼,也耐不住xing子了,大骂道:“我说你是死了儿子悲恸过度,得了癔症怎么的?我师弟跟澹台靖往ri无冤近ri无仇,犯得着为此杀入?说来说去,你就想闹个明白是吧,既然你怀疑张潜,那就去焰狱峰上讨个说法去,跟我这死磕有什么意思?”说着将他手上那账本劈手夺了下来,连推带搡的将他往门外赶:“我这尚要做生意,你别与我纠缠不休,否则坏了同门情分,你儿子的事我深表遗憾。”
光禄道入被推的有些发毛,可此时牵扯太过复杂,他还真不敢生事。
紫光道入将毫不费力的讲他推到门口,而后极不耐烦的唤过楼中弟子,吩咐一声:“送客。”
“滚开,我自己会走。”光禄道入拂袖一挥,将那弟子震退几步,气冲冲的离去。
紫光道入目送他滚出视野之外,这才觉得心头那一口恶气得以舒缓,啐了一口:“老匹夫,平riyin损之事做尽,此时糟了报应,纯属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