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低眉一想,忽而记起和越王相撞的时候,她耳朵上猛的一疼。
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把耳坠儿弄丢了?那耳坠儿是丢在廊下了,还是落在越王手中?
萧玉琢的心微微往下沉。
只挂着一只耳坠儿太显眼,可现在景延年已经迎面走来,想去掉另一只已经来不及。
“郡主别担心,”竹香低声说道,“待会儿趁郎君不注意,婢子将它拿下来。”
萧玉琢轻轻嗯了一声,又向前迎了几步。
景延年停在她面前,抬手握住她的手,丝毫没有顾及韦家的父子、韦夫人还在场。
“手怎么这么凉?外头很冷么?”
暑热刚退去,冷还不至于。
萧玉琢摇了摇头,脸面含笑,心头却紧张不已,“没有。”
景延年黑沉的眼眸,扫过她的脸。锐利的目光更叫人不安。
他不会已经发现了吧?
萧玉琢已经在心里准备着,耳坠儿若是丢了,倒还好说,万一真落在越王手里,越王会不会拿着那只耳坠来坑她?她要怎么应对?
她反复思量之时,景延年却已经握着她的手,向外走去。更是要亲自扶她上马车。
竹香连忙上前一步,“婢子来吧。”
景延年本不欲理会,恰韦家父子上前告辞恭送。
他回身还礼之时,竹香的手迅速划过萧玉琢的耳朵。
萧玉琢甚是只觉有风划过耳畔,什么都没察觉,耳坠儿便已经消失不见。
她心下平静多了,抬脚登上马车。
景延年也跟着上来。
马车里安静,他喝了酒,闭目靠在柔软的枕囊上。
萧玉琢平静下来以后,才发觉,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就是弄丢了耳坠,又被越王抱了一下么?有什么好紧张的?
越王抱那一下,旁人又未看见,两个丫鬟都是她的心腹。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越王拿出耳坠儿,反诬赖她投怀送抱……她不承认不就是了?
看着身高腿长,阖目小息也能让偌大的车厢里都是他凛冽气势的景延年,萧玉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景延年心高气傲,若是传出这种污言秽语来,他还不得掐死她?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萧玉琢更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一直到马车快到府上的时候,他才倏尔睁开眼睛,黑亮眼眸之中,似乎有暗流涌动。
“夫人在想什么?”
他声音好听,开口又有微微酒香,似乎要将人都染醉了。
“没想什么。”萧玉琢连忙摇头。
景延年嘴角轻扬,“以前,你可没有这般安静呀?如今倒是越发不聒噪了。”
萧玉琢微微皱眉,为什么景延年看她的眼神,叫她觉得这么不安呢?
“因为郎君不喜欢聒噪。”这么回答,不会出错吧?
“我喜欢什么样子,你便是什么样子么?”景延年目光沉沉。
嗯?萧玉琢心下一顿,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话里有话?
“将军。”马车在侧门处猛然停下。
门房上前禀报,“纪王派了人来交代明日启程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