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月,怎么听都像在怀念对他十分重要的人,而她前世的名字,恰恰含一个‘月’字。问出这个问题,长孙凝的心在揪着,是她多想了,还是……
狄龙听了,原本侧身搭在椅背上的手猛的震动一下,好像被狠狠戳在旧伤疤上,痛得忍不住颤栗。他目光缓缓落到长孙凝身上,眼含着痛楚之色,似乎在询问她为什么问这个。按理说,狄龙和长孙凝是同类人,他们的真实情绪只有自己知晓,但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面对他们对重视,最亲近的人的时候,只有那时才会卸下所有伪装,因为他们是最复杂的人,也是最单纯的人。长孙凝没有动容,紧抿薄唇等着狄龙的答案。
狄龙内心挣扎,他不想去触碰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但太想弄清长孙凝口中关于‘玉牌’的事,亦或是她和她有什么关联,所以还是妥协。
“是…我为纪念我的女儿。”狄龙鼓起勇气说道,短短一句话好像大打一架,用尽了全身力量。
嘶……,长孙凝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好像苹果砸到脑袋上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手握成拳,心似要蹦出口。居然是纪念他的女儿,女儿啊!格斯说他没结过婚,何来的女儿?那么是不是……,不,太过诡异了,小心使得万年船,要淡定淡定,长孙凝强迫自己。狄龙虽然双眼看着长孙凝,但目光没有焦距,已经陷入他自己的思绪中,直到长孙凝再说话拉回他的思绪。
“听闻狄场主单身至今,哪儿来的女儿,难不成是敷衍我?”
“信不信在你。”反正他说的是实话,他可以拿任何事忽悠世人,但唯独这件事除外。“你的解释呢。”
“我没有解释,因为这‘玉牌’本就是我的东西。”至于它的来历,她不清楚,无从查证,更无从说起。
“你的?”狄龙像是听到一个天大冷笑话,笑声不屑而张扬,在草原上飘远,似癫狂的疯子。“哼!你根本就不知道它的来历。”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而犀利。
在长孙凝面前能凶起来的人不多,气质盛过她的更是屈指可数,眼前算一个。长孙凝不辩解,明眸淡扫,反而问道:“你知道?”刚好她老早就好奇‘玉牌’有来历。
“与你无关。”其实他也一知半解,曾经意外所得的东西又怎么会真的知晓来历,不过是不想被长孙凝牵着鼻子走,太有挫败感了,都对不起他的年龄。
“也是啊,反正‘玉牌’现在在我身上,知不知道来历又如何,这东西性质未定,恐怕拿出去卖也值不了几个钱。”好奇归好奇,知道不知道对长孙凝而言真的一点不重要,于她而言就是个纪念品。狄龙听见她说‘卖’这个字,立时射出一道杀气,“不过打个比方,狄场主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是想杀人越货吗?”杀气,她身上最不缺的就是杀气,充满战斗意识的眸子迫向狄龙。
车里瞬间被低气压控制,连小金都感觉到压抑,‘呜呜’叫了几声。狄龙见长孙凝丝毫不惧,还敢与他对峙,甚至杀意比他还要深厚凛冽,忽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换长孙凝莫名其妙了,被刺激傻啦?
“没什么。”狄龙收敛气息说道。他才不会说,觉得她是个十分有趣的女孩。
长孙凝顿时有种被戏耍的感觉,眯了眯眼,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意。熟悉她的人知道,这标志着她很不高兴,她不高兴的时候也喜欢看别人不高兴。“狄场主故意岔开话题是怕我追问你女儿的事吧,你放心,我不问,因为她的事没有谁比我更清楚。”长孙凝这话半真半假,连轰带炸,就算看看狄龙脸上震惊龟裂的表情,可惜……
令她失望了。
狄龙似乎看穿长孙凝的心思,笃定她在骗人,就那么定定的笑看着她,看得令人发毛。丫丫个呸!没想到狄龙还是个腹黑的家伙,敢笑她太嫩,奶奶个腿的,早晚有天他那块老姜得烂地里。笑笑笑,笑你个毛线,认定她诓人是吧,那就诓死你。“你女儿叫银月是吧?”不知不觉中,长孙凝已经认定他就是他了,才脱口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