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爬上山坡的霞光,长孙凝背手而立,耳边鸟雀欢鸣,一会儿飞到东,一会儿飞到西,叽叽喳喳,在这个安静的乡村早晨显得格外热闹,好像有喜事要发生。
“姐,你在看什么?”长孙默自己转动着轮椅从窑洞出来,就见到长孙凝看着积雪尚未融化干净的荒山头独自浅笑。
“地盘。”她在看自己的地盘。
“对哦!姐你现在可是地主婆了。”他说完也笑起来,视线与长孙凝平行望向远方,只不过,一道在上,一道在下。
“错!大错特错!”
“啊?哪里错啦?”明明没错吗?坐拥三千亩地还不叫地主婆,难道叫员外不成?不过,貌似也没有规定说女人不能叫员外,就是土了点,呵呵……
“地主婆,地主婆,难听死了。记住,你姐我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占山女王!”占山女王!瞧瞧这称呼多霸气,而且也时髦,再过十年八年也不逊色。
永安村是大村,与邻村相隔甚远,平地少,三面环山。坐在自家炕头上,抬头便是连绵起伏的山头。虽多数是荒山,但归根到底还是山,所以她自己觉得,占山女王这个称呼很贴切。她嘴角噙着笑容,颇为满意,谁知长孙默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笑屁呀!”
抓住就要落到自己头顶的绣花拳,长孙默拼命忍住笑解释,“哪…哪有女人…会这样叫自己?山大王,女土匪,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笑,再笑,当心下巴掉地上。”竟敢笑话她,岂有此理!
“额……咳……。”长孙凝假装清了清嗓子,正色,哀怨说道:“有你这么咒自己弟弟的吗?”
“自找的,怨谁?”
“……。”他怎么忘了,如今姐姐铁齿铜牙,而且是毒舌。“咳……,那你打算用这些破地干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生态庄园,有建议尽管提。”同是学农业的,长孙默自然懂。
现在以永安村北青水河为南界,北至乌兰山北侧山麓,东起40里外刀锋岭(注:像大刀立起时陡峭的山脊,天然地理屏障),西至阜青县交界,全是她的私人地盘。
正这时候,长孙淑雅叫他们吃饭。吃完饭,长孙凝叫长孙淑雅跟她到村里去办事,长孙默自己在家。三千亩地全都开发利用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也需要大量劳动力,长孙凝打算就在永安村找些踏实能干的。用着放心,也利于改善村里生活条件。最重要是租栋房子,给秦伍住。
路上听长孙淑雅说,黄世良三个混混立春那天凑到一块儿吃火锅,不知怎么着了火,没人救,结果全被活活烧死。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啊!
两人开车直接去了肥嫂家,她在村里人缘好,方便办事。再者有恩于自己的人,她都不会亏待。
刚进大门口,张巧就笑眯眯迎出来。“淑雅,小凝,正说你们呢,你们就来了,快进屋。”
“哦?肥婶在说我们什么呀?”
“说你能干呗,村长家的说你承包了三千亩地,是吗?”张巧是个心里憋不住话的,见面就问。
哟!消息传的挺快地啊,没等她说,已经有人抢到了前头。长孙凝点头,不否认,“是啊。”
“是真事呀!淑雅你看看,看看小凝多有出息。”张巧双眼含笑,好像为自己孩子骄傲一样。
“她就瞎折腾呗,我也干不动多少,就随她。”
说话间,三人进屋。炕上除张巧自家人外,她外公长孙秋,乔婶,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长孙淑雅与他们一一打招呼,原来挨着长孙秋坐,瘦得像竹竿似的男人就是村长马家生。难怪看她的眼神满脸阶级斗争,一定是她太不把人家当干部了。
“肥婶家人气就是旺,是有什么大喜事吗?”从她娘俩儿进屋,众人就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什么眼神都有,饶是长孙凝也被看得不自在。
“啥喜事!大家闲唠嗑呗。”二牛搭话说道。
二牛边说话,特别找来两个厚坐垫,热情殷勤。“谢谢。”长孙凝礼貌道谢,让他感觉很不习惯,不好意思的笑笑,但这是她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