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不说了”张巧挥动着她的小胖手,打圆场。 她是走到哪儿,笑声就带到哪的人,气氛又活跃起来。
二牛跟屋里的长辈问了好,与长孙如歌他们城里来的没话题聊,就呆在张巧身边。长孙秋老哥三儿跟众人聊几句,便拉着长孙怀安去西屋打麻将了。方玲玲母子几个好面,偶尔被问起便应付两句。
“淑雅呀,有日子没见到你了,看你脸色不好,又着凉了吧,这手咋了,伤这大一片,咋整的?”张巧责怪的问道。
长孙淑雅有很严重的风湿病,受不得凉,加上昨天也受了伤,脸色确实没什么光彩。从进这道门,她是第一个关心长孙淑雅身体的人,朋友感情处好了有时真比亲人还知心。别人自当不说,刘月跟长孙秋身为父母,都不关心亲生女儿身体,多叫人心寒。她是被婆家赶出来了,可又不是她的错。退一步讲,就算她有错,不是杀人不是放火,家常理短的事儿谁是谁非谁说的清楚,女儿是你们的骨血,是面子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这样的父母比她前世的还令人心中生寒,前世,她的父亲还在的时候,每次训练对她都特别严厉,训斥得最凶,不停压榨她所有潜能,她当他是魔鬼。拼命训练的目标就是想赶快打败他,把他加注在她身上的都还给他,那时候他们如仇人一般。但每年生日的时候,他都会跟她单独吃顿饭,什么都不说,吃完就走。在她十岁的时候他就牺牲了,后来长大她才明白,他并不是不爱她,但他是特工,只能用他的方式表达爱意。他的残酷,是不想她任务中流血,希望她平安活着。当她不懂时痛恨,但懂了便后悔。
她以为父母对儿女的感情都是不计代价,刻骨铭心的,见了长孙淑雅还觉得是,但见了所谓的外公外婆,才恍然明白,父母不过是个身份,本质还是人,人有千万种,前世有个好父亲,今生有个好母亲,原来她很幸运,不曾饱偿寒心刺骨之痛。
“哦,没事,就是不小心抱柴火的时候滑倒搓了一下,不碍事。”露在外面的只有手上的伤,长孙淑雅急忙掩饰。
“你看你咋这么不小心,雪天路滑要多注意点。”
“嗯!”
张巧眼神落到长孙凝身上,笑眯眯的模样好像在看儿媳妇,越看越顺眼,“日子真不经混,一晃儿女们都长大成人了,小凝也二十了吧,大姑娘喽。”肥嫂感慨着,在长孙凝听来是话里有话。
“是啊,我们都老了。”长孙淑雅顺着说道,好像没听出话外之音,又好像听出来故意装不知。
“可不是吗。呀!这小凝手咋整的?”
“自己碰的。”长孙凝说着,有意无意抬眼看看长孙依依,见她心虚的错开目光,缩到方玲玲身后。
“哎哟,这孩子是上哪儿淘气去了这是,得多疼啊。以后得千万注意点,都长大了,别再淘气了,还叫你妈担心。”张巧说得很诚恳。
“知道了,谢谢肥婶关心。”
“淑雅你瞧瞧,现在小凝多懂事,读书人见了世面就是不一样。人变漂亮了,性子也活泼了,在学校肯定很多男孩喜欢吧?”张巧肉眯眯的小眼睛藏着不明显的精光,长孙凝还是敏锐察觉到,这位大婶该不会是八卦大娘,或者媒婆级的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