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泪分两种,一种是柔弱女子无助的泪,一种是坚强女子动容的泪。两种眼泪都能撼动人心,尤其是后者,极具杀伤力。而苏涟漪的泪,便属于后者。
玉容是带着嘲讽的心来试探小涟,却没想到,见到这一幕。
两人根本算不上熟,甚至只有几面之缘,但玉容却能看出眼前名为小涟的少女不是软弱流泪的女子,其冷静、坚强、遇事不慌。那双睿智的眸子中有许许多多他所不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新奇知识,但此时,这眸子中却满是委屈的泪水。
玉容的心,一下子软了。
就连他自己也未发现其声音的温柔。“一切都过去了,好在事情解决了。”若是与玉容熟识的人见到这一幕,非吓掉下巴不可,因玉容玉大公子从来都以生人不近而著称,更不知什么叫怜香惜玉,但今日却温柔安慰一小姑娘。
有人温柔的安慰,苏涟漪更想哭了,心中暗暗骂着自己——涟漪,要理智,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如此想着,果然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玉护卫,谢谢你安慰我。”
玉容眼中,那神秘坚强的少女绽着腼腆的笑容,眸中含着泪水,比天下任何美景都要美,比任何花朵都要娇艳。“客气。”
这时,孙嬷嬷过了来,“小涟,圣女大人唤你。”
涟漪对孙嬷嬷点了点头,而后对玉容道,“玉护卫,您若没其他事,我便去圣女大人那里了。”
“恩。”玉容答应了一声,而后转身便走了。
苏涟漪微微皱眉,这玉容也是个怪人,刚刚还温柔的安慰人,现在却又冷酷的好像另外一人,怪,真怪。
“小涟,刚刚,多谢你了。”孙嬷嬷低声,结结巴巴道。
涟漪叹了口气,“小涟父母早逝,命如纸薄,来到奉一教两日也都是孙嬷嬷在照顾我、陪伴我,我自然不想见到孙嬷嬷有何闪失。”
孙嬷嬷自然称是。
“只可惜了李嬷嬷,”涟漪有叹了口气,“李嬷嬷当时慌张地跪倒在地,我想救也是……晚了。”语气中带着深深内疚。
孙嬷嬷想到当时的情景还胆战心惊,再想到李嬷嬷,心也是凉了一片,“只可惜,我们两个老姐妹用心伺候的主子,竟然如此心狠,遇到危险便把我们卖了。”
涟漪心知,孙嬷嬷算是拉拢过来了。“孙嬷嬷切勿这么想圣女大人,圣女大人那般仁慈,想来回头也会想办法救下李嬷嬷的。”
孙嬷嬷冷笑,“救下?李嬷嬷那么一把年纪被打了五十大板,你见圣女阻拦过半下吗?在那个低贱的妓子眼中,这世上除了她自己就只有男人,日日淫、乱哪会对身边的人有半点同情心?”
“妓子?”涟漪装作惊讶,心中却已做好了孙嬷嬷交代内幕的准备。
孙嬷嬷叹了口气,“小涟你还是个黄花闺女,这些污秽的事儿就别听了,但要记住,圣女要防,玉护卫更要防!”
涟漪继续装无辜,“防玉护卫?玉护卫刚刚还耐心安慰我,是个好人啊。”
孙嬷嬷一副恨铁不成钢,“罢了,你才来两日自然不知,先去回了圣女吧,回头有时间了我慢慢给你讲。”
涟漪也不急,孙嬷嬷口中的信息虽然重要,但最重要的信息却在安莲口中。“小涟确实有很多事不懂,但却知道孙嬷嬷是为小涟好的。”
“哪里,快回帐子吧。”孙嬷嬷道。
涟漪也不多语,跟着孙嬷嬷转身回了红色营帐,帐内,安莲正捧着安神汤喝着呢,虽已缓和得差不多,面色已是红润,但眼神还是惊慌不定。
“小涟见过圣女大人。”涟漪为安莲福身。
安莲见涟漪来了,赶忙扔下手中的安神汤,“快过来给本座按按头,本座的头好疼。”
涟漪乖巧地过去,为安莲按摩头部,“圣女大人受惊了,那些侍卫也真是的,圣女大人日理万机,有一些照顾不到的地方也应谅解,找代表私下说说就算了,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安莲咬牙切齿,“侍卫们薪俸本就不是我定的,如今他们跑来刁难我,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涟漪惊讶。
“玉容!”一个名字从安莲牙缝中挤出。
“这个……小涟不懂。”涟漪不动声色,手上动作轻柔。
“今天的事都是玉容搞的,他记恨我软禁他,逃脱时杀了所有看守他的侍卫,他……他……总有一天要杀我的。”安莲越说声音越是颤抖,本来已红润的面庞又再次苍白起来。
涟漪叹了口气,“圣女大人是自己吓唬自己,如今卧龙村瘟疫已得到了控制,只要治好了卧龙村的瘟疫,圣女大人的地位自然要高于玉护卫,到时候就不用怕玉护卫了。”
“对!”安莲想起了整件事的初衷,一把抓住苏涟漪的手,“小涟,一切都靠你了!只要本座能得到主子的重用,取得实权,以后本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