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峋赶忙道,“什么忙,你说。”
涟漪毫无形象地蹲在床上,看着摊慢床铺的信笺,这些信虽然不比皇上的奏折多,不过也不少,“你来充当我的中书院吧,帮我看信,专挑一些重点用红笔画出来,否则这么多洋洋洒洒的信,我哪有时间一一读?搞不好今晚的睡眠也交代进去了。”
飞峋点头,二话不说,便拿起一摞信到了一旁的桌上,取来了朱墨和笔,开始小心拆信看信,遇到认为极为重要之事,便用红笔标记圈勾,等苏涟漪仔细看。
室内一派安静,只有偶尔撕开信封的声音。
过了好长时间,坐在床上看信换了不同姿势的苏涟漪还是累得脖子生疼,“累吗?”她问。
飞峋抬头,带着淡笑,“还好,你呢?”
“累了。”涟漪一边说,一边将信简单收拾。“我,突然有一些迷茫。”
飞峋微愣,“迷茫?”在他心中,苏涟漪仿佛永远知晓她想坐什么,更是知晓如何做,从未听过她说迷茫。
“恩,”涟漪老实点了点头,“在岳望县做生意,到京城做官,有时迷失了自己,好像忘了当初最向往的生活一般,呵呵。总归是女人,总是多愁善感,是吗?”她自嘲着。
苏涟漪如此,云飞峋又何尝不是?就这么不知不觉选择了自己不想选择之路,做了不想做的决定。
他放下手中信笺,到了床边,在涟漪身旁坐下,伸手将其搂入怀中。后者则如同小鸟一般依靠在他胸怀里。
“若是抛弃荣华富贵,你愿意吗?”停了半晌,云飞峋说出一句话,有一些犹豫。虽然两人已在一起,但毕竟还是两个人,他可以将这些荣华富贵当成过眼烟云,却不知涟漪是否如此。
他一次这般患得患失。
“当然愿意。”涟漪赶忙道,稍稍推开他,很是惊喜。“要不然我们私奔吧,什么事业什么地位都不要了如何?”半开玩笑的说着,其实理智上也知晓这不太可能,或者说暂时短时间内不可能。
她即便是离开,也要将一切安排妥当。
云飞峋没料到苏涟漪会这么痛快便答应,“真的?”惊喜。
“真的。”涟漪笑着点头。“不过不是现在,虽然无法确定时间,但怎么也要将身边之事料理好,对吗?”
飞峋笑着点了点头,“恩,那有一天,我们便离开吧。”他也无法一时间走开,不过既然确定苏涟漪肯放弃一切,他便也定了心。
因为云飞峋这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苏涟漪心中的雾霾逐渐散去——从前一直在泥潭里苦苦挣扎,为何不干脆跳出这个泥潭?
“就这么定了,当圆满之日,我们便离开,去过像苏家村中的平静生活。”苏涟漪重新投入飞峋的怀抱,勾起了唇角。
“恩。”他也收紧了双臂,眉头渐渐放开了。
……
与宁静的云府截然不同,京城中另一官员府邸——刘府,则是闹得人仰马翻。
刘穆灵不知已砸了多少瓷器,哭闹了多少个时辰,但自己父亲就是铁了心的不让她嫁入云家。从前雇的官媒已给钱打发了去,又命管家下令刘府上下所有人都不许提从前与云元帅定了一半的儿女亲事。
刘穆灵不知到底出什么问题了,父亲不是一直与元帅交好吗?上一次父亲不是已同意了她嫁入云家吗?为何这短短的一天,父亲竟坚决改变了主意,更是让她死了心。
她如何死心!?
想到那谦和的男子,想到那洁身自爱的男子,更是想到那本就是自己的姻缘,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野女人突然抢了去,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一哭二闹三上吊,刘穆灵之前用过,其实她也很鄙夷,但除了这些也苦无办法。最后叫上几个人,冲向主院,继续去母亲那里哭闹去,暗暗发誓一定要说服母亲,让母亲来做主。
骠骑将军她嫁定了,这辈子她刘穆灵非骠骑将军云飞峋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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