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不想瞒着她,想了一想,道,“先不说月子后会不会落下的病,先说你肚子上有一道伤疤,这疤……应该是一生也消不掉的。”现代手术有那种无痕创口,但她不会,当时情况紧急,只要初萤能活着就好,根本没考虑这伤口美观还是不美观。
可想而知,初萤之前是没料到的,面色猛然一白,“疤……疤痕……?”那声音,很是无助。
涟漪点了点头,“是啊。”
初萤浑身颤抖,唇也是一抖再逗,不再去看面前的涟漪,而是低头隔着被子去看自己肚皮。
孙阿婆和吴氏相对一看,没吭声,心中哀叹。
涟漪不解,初萤连死都不怕,为什么怕这一道疤?她自然做梦都想不到,就是因为这一道疤,决定了初萤未来坎坷的命运。这些,自然也是后话。
初萤看了许久,眼圈红了,大眼中含了泪,最后忍了又忍,硬生生将这泪咽了回去,“还有吗?”她声音更是柔弱得让人怜惜。
涟漪胸口也是闷闷的,“因为你腹部的伤口,从今往后你肚子无法承受重压,这一生,你最多只能孕育三次,这是第一次,也就是说,你只能再生两次孩子。”虽然初萤是寡妇,但涟漪却不赞成初萤这么守着一个孩子过一生,希望她能找到另一段幸福。
涟漪能感觉到,握着她手的小手越来越凉,她惊讶后立刻双手反握,将初萤冰凉的小手放在手心。
“初萤,你看着我,听我说。”涟漪道。
初萤抬眼,迷茫地看着苏涟漪的双眼。
“不要将那些世俗之事放在心上,不要过多在意外人的眼光,我们女人不是附属物,我们也是人,有独立的个性、自己的生活,不要怕有男人不要你,离开男人,我们照样活得好好的。初萤,从今往后,我永远会在你身边,不要怕。”
苏涟漪想法很简单,初萤如此反应,就是因为怕以后的夫君嫌弃,若是决定不找夫君,守着熙瞳,又有什么可顾忌?
初萤看着涟漪,幽幽叹了口气,娇嫩的唇瓣艰难地勾起。“谢谢你了,涟漪。”
“笨,对我不用说什么谢谢。”涟漪垂下了眼。她是不是做错了?“初萤,你会不会……恨我?”
初萤终于噗嗤笑了出来,抽出手,用手指去戳苏涟漪的额头,“若不是你,我就死了,有什么恨的?这世间美好,有谁不想活呢?”
“是啊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吴氏赶忙道,想将气氛调节一下。
初萤暗暗又叹了口气,“我累了,想稍微睡一下。”
孙阿婆赶忙道,“涟漪快快回去吧,虽然你白天睡了,但这几天几夜加起来也没睡上几个时辰,一天哪能补回来,这里有我和儿媳就行。”说着,便将涟漪拉向门口。
涟漪回头看着初萤慢慢躺下,安详地闭上了眼,叹了口气,出去了。
……
家中,还是一片宁静,云飞峋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见苏涟漪回来一愣,“回来了?”
涟漪点了点头,在飞峋身旁坐下,面色低沉,却拿筷子夹了一些菜放入飞峋的碗中,“多吃一些。”
虽然能看出苏涟漪今天心情不好,但飞峋还是很开心,他的……娘子,真是温柔,而这份温柔却只给自己,越想心情越好,只不过,涟漪为何心情不好?
“出什么问题了吗?”飞峋问。
苏涟漪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说了,她心里也委屈、后怕、憋闷,不知找谁说。
云飞峋放下碗筷,吃了一半的饭也不吃了,就这么静静听着苏涟漪将刚刚在初萤家中发生之事说了,长长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涟漪道。
飞峋摇头,“你做的没错,若是顾忌这些,想必初萤也活不到今日。”
涟漪又伸手揉太阳穴,这几日日夜颠倒,头生疼,“但初萤若是以后再嫁,这可怎么办?”想到这,她抬眼很认真的看着他,“你在乎这些吗?若是我身上也有疤痕,或者注定这一生不能多子,你还要我吗?”
飞峋微笑点头,“无论你怎样,我都是要的。”
涟漪不解,“为什么?”
云飞峋垂下眼,“这一点,也许我与其他人不同罢,因我从小便面貌奇丑,更能体会到那种伤痛者的无奈,我的心情,普通人根本就无法理解。”
涟漪听见他的话,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此时他已恢复了大半,与丑陋毫不沾边。伤口可愈,心伤难愈,飞峋从小到大备受歧视的心里阴影,也许就这么背负一生吧。
飞峋伸手抓住她的手,爱怜地捏在手心,“那我问你,你可嫌弃过我?”
涟漪笑着摇头,“从未。”
云飞峋顿时心潮澎湃,感谢上苍,竟将这样的好女子赐给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抱得紧紧,“苏涟漪,我……我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谢谢你,这一生,我云飞峋发誓,定然好好待你,若是我有丝毫外心,天打雷劈。”
涟漪失笑,“又发这些没用的誓,若是你爱我,不用誓言便也爱我;若是不爱我,我也不愿勉强守着一个无心的男人。再说,也许有一天不是你变心,是我变心呢?”
“不行!你只能是我的!”一反刚刚的柔情,云飞峋突然暴躁起来,一嗓子吼出,把苏涟漪生生吓了一跳。
涟漪继续逗他,“那若是我就喜欢外人了,你怎么办?”
飞峋将她身子推开了一些,眯着眼,眼中泛过血腥,“杀了他全家。”
“……”涟漪无奈,“拜托,这天下是有王法的,杀人是得偿命的。”
但云飞峋今日就咬定了不讲理,“屠一家人,为何要留下证据?没有证据,谁能奈我何?”
苏涟漪皱眉,觉得云飞峋只要提到杀人,那口吻立刻便很是陌生,有些生气。“那我就换一个人喜欢。”
“那我就继续杀。”
“……那我继续换。”
“那我也继续杀。”
苏涟漪终于生气了,一把推开云飞峋,猛地站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不讲理?除了打打杀杀你还会什么?这与野兽又有什么区别?你真是让我失望。”
云飞峋吓了一跳,赶忙收回眼中的锋利,满是惶恐,“涟……涟漪,你别生气,我……我不这样了还不行?”
涟漪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军营鲜少有勾心斗角,凡事都用武力解决,但武力不是一切!不可以做那些违背良心之事!”
飞峋赶忙点头,“涟漪,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那样的人,我……我就是听到你说要喜欢别人,我……我就控制不住。”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涟漪一勾眉,心底是不信的,因为怎么也无法忘记,两人刚见面时,他对她是动了杀心。“我不管你从前如何,你答应我,以后不许滥杀无辜。”
飞峋欲哭无泪,真是冤枉,赶忙点头,“我发誓,我发誓,不会滥杀无辜,我真的从前也没有啊……”
看着慌张的云飞峋,涟漪笑了一笑,这事怪她,哪有女人没事拿变心来逗男人。“好了,刚刚是说笑呢。”男人其实比女人还要小心眼。
云飞峋这才逐渐平静下来,后背一层冷汗,“涟漪,下回别用这种事说笑了,我真的有些……怕。”
“恩,不会了。”涟漪看着面前的云飞峋真是越来越可爱,两只手捧着他的面颊,踮起脚在他下巴处轻轻亲了一下。
心中感慨,她的个子已经够高了,但飞峋的个子更高,“你还没吃完饭吧,继续。”
飞峋哭笑不得,这么折腾一通,他的心现在还砰砰直跳,哪有心思继续吃饭?
“对了,那个,我们很久没去仙水潭了,我们去……呃……仙水潭怎么样?”云飞峋怀着忐忑,提出邀请。
“去仙水潭做什么?”涟漪道。
云飞峋见她心动,十分开心,去仙水潭自然是去放烟花!
产婆大婶们说了,当日在岳望县城外白浪河,那潇爷就是将仙姬请了去,夜色暮暮,流水潺潺,突现漫天烟花,仙姬大为感动,潇爷第一次得到了仙姬的吻。
吻……
飞峋尴尬,却不知,涟漪的吻是如何。她吻过他额头一次,下巴两次,每一次都将他吻得晕头转向,若是吻在他的唇上……
云飞峋打了鸡血,对,就要放烟花,在夜色暮暮下……等等,夜色!?飞峋猛地回头看向门外。
此时正值晌午,艳阳高照,这烟花如何放?
这几日涟漪也是累坏了,如今有吴氏看护初萤,终于可以松口气。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也需要休息放松,而仙水潭,她是喜欢的,若是可以有用放松,那就太好了。
“行,你等等我,我换一身衣服就走。”说着,推开飞峋,转身入房间找衣服。
云飞峋看着门外大大的太阳欲哭无泪,他只想着如何放烟花,怎么就没想过白天没法放?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下次了。
涟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提了小包裹,不知里面有什么。“难道你不去换衣服?”
飞峋忙道,“不用,这样就可以去了。”他不能回房间,尤其不能当着苏涟漪的面回去,因为房间内有……有他精心准备的东西,现在时机未到,绝不能被她发现。
就这样,两人上了山。
阳光明媚,虽是燥热,但想到山上水潭的清凉,心情还是豁然开朗。
河边,有村妇洗衣洗菜,抬头看见小桥上,两人并肩而行,说说笑笑,都是极羡慕的。
“哎,看着如今苏涟漪一家子,都不敢回想一年前,差距真太大了。”有一人感慨道。
“是啊,那时候苏涟漪还是个胖子,而大虎也满脸疮疤,大白天见他都和见了鬼一般,但现在两人简直就是变了个样儿,涟漪瘦了,大虎俊了。”
“可不是,那大虎真是越来越俊,从前怎么没发现呢?不过涟漪也是越来越漂亮了。”
一群妇人们叽叽喳喳,全是对苏涟漪家的艳羡,从前整个苏家村人人避之不及的一家,如今竟成了全村人羡慕的对象,只能让人感慨命运的奇妙。
……
仙水潭还是一片寂静,人们玩水都是在山下的小河,很少有人上山玩水,毕竟山上有毒蛇蝎子,除了胆子特大的人,是没人来的。
而恰巧,云飞峋和苏涟漪就都是胆大之人。
水潭只有两人,涟漪便少了拘束,脱了鞋袜,坐在潭边的大石上,将脚探入冰凉的水中。
她很无奈,虽然这个时代比现代要凉快很多,没有温室效应和全球变暖,但怎么说也是夏天,而万恶的古代人非但要左一层右一层地穿衣服,就连脚上也是如此。要穿上厚厚的袜子才能穿鞋,日日流汗早就习惯,每天中衣和袜子都是要换的。
怀念现代的半袖和短裙,怀念凉鞋和凉拖,自然不能落下电风扇和空调。
造风扇?涟漪突然有了个这个想法。模具可以找铁匠打造,而后电源呢?是用水力发电还是蒸汽发电?如何储备电源?
越想越深入,越想越头疼,后来恍然大悟。她是被迫穿越来的,可不是来当改造者和救世主的,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疲惫?已经够疲惫了,她不能再给自己没事找事了。
苏涟漪就这么两只白嫩嫩的脚儿泡在水中,人则是躺在潭边的大石上,两只胳膊抱着头,很逍遥的模样。
好在此时没外人,若是外人看见平日里那恬淡的苏小姐这种大字型躺着,非惊掉下巴不可。
苏涟漪在思考,其实云飞峋也没闲着。
因为太过紧张,本来记得牢牢的各种计谋此时已经打乱,竟不知用哪一个。
烟火没法放,难道要赞美衣裙?哦,对了!还要赞美衣裙。刚刚涟漪换衣服时他怎么没想到?现在突然赞美,会不会有些突兀和尴尬?
来到仙水潭,本来是放松心情的,但飞峋非但不放松,反倒更为紧张。
突然,大脑中闪现苏迪宝说过的话——向女人展示自己的强壮!
一颗心,猛然吊的起来。难道他要……脱衣服?怎么展现强壮?苏迪宝说,在小婶子洗衣服时,他隔着河洗澡。
洗澡,会不会有些唐突?云飞峋觉得自己干不出这些事,但又想十分想得到那个效果,让苏涟漪对他更喜爱、更欢心。
“涟漪。”飞峋挣扎着说。
涟漪侧过头,脚丫踢了一下,溅其点点水花,“恩,怎么了?”
飞峋的理智和冲动在交战,大战了三百回合后,冲动得胜。“我们……游泳……好吗?”说完这话,就想咬舌头,怎么办,她会不会反感?会不会觉得自己图谋不轨?
想到刚刚涟漪那横眉冷对,他就肝颤。
出人意料,苏涟漪非但没生气,反而一下子坐了起来,“太好了,我刚刚正犹豫要怎么开口,没想到你却先开了口。”伸手抓起了那包裹。
“啊?”她的反应把飞峋弄了一愣。
涟漪笑眯眯的,游泳,是减压的最好方式,尤其是蛙泳姿势,是锻炼背部肌肉首当其冲的好方法,而背部肌肉这块让现代人忽视的肌肉,又直接决定了脊椎的健康程度。
她很喜欢游泳,若是在现代,游泳自然没什么奇怪,但在古代,想必就是伤风败俗。刚刚一直犹豫,就是怕云飞峋他接受不了。
“我带了泳衣,我先去换衣服,之后我们游泳吧。”涟漪举起了包裹。
“泳衣?”飞峋不解,那是什么?
涟漪微笑,“就是游泳穿的衣服啊?难道你想和我裸泳?”这衣服,是她亲手做的,用了上好不透色的深色丝绸,缝制了三层,虽然没有现代泳衣的弹性,但因为尽量宽松的裁剪,也能游开。
裸!
云飞峋一想到苏涟漪没穿衣服,有一股热潮向上涌,赶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想再一次流鼻血。
“不说了,我去换。”涟漪开开心心地抓着包裹就走,但走了几步却想到一个问题,回过头,“飞峋,说实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伤风败俗啊?”这个,她有些担心。
云飞峋赶忙摇头,“不会,怎么会?涟漪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何况……何况……”何况两人还是夫妻,坦诚相见也是应该……糟,要流鼻血。
飞峋赶忙转过了身去,就在转身的一刹那,那鼻血就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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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教练说,现代人的腰椎病是因为骨骼外的某块肌肉没得到锻炼,具体肌肉名字忘掉了呃…这几天丫头画个图,把锻炼方法写出来,如果有妹子想了解,就加群哦~呃,图图应该明天画出来,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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