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药光闻就好臭!”赢驷使劲摇着头。
苏琚岚可不管,捡了旁边位置坐,左手扯过赢驷的手臂,右手拿着木勺舀起黑漆漆的药膏,直接涂抹上去。赢驷顿时皱眉、皱鼻、抿唇,满脸煎熬地扭着身子,直呼好臭。
“少废话!别乱动!”苏琚岚恶狠狠地吼了一声。胡砂配药向来立竿见效,只需四个时辰就能消去所有红斑。但鉴于赢驷前科累累,苏琚岚抹完药后,索性将他手臂绑得又厚又僵,活像木棍,就连五根手指都捆到一块去。
赢驷两条手臂僵横在半空中,要上不上,要下不下,要弯不能弯,顿时满脸委屈,“我这样子能出去见人吗?”
“不能出去见人最好。你安分地呆在房间四个时辰,能省却我们不少麻烦。”苏琚岚说道。
赢驷顿时将双臂架在她肩膀两侧,“那我一个人多无聊,岚妹妹忙,又不会呆在房间陪我四个时辰?”
“知道我忙,你就别再折腾那么多事出来。”苏琚岚没好气说道,“除了辣椒过敏,你还对什么东西过敏?”
“你终于主动关心人家了?”赢驷顿时侧着身子,外头倒在她肩膀上。
苏琚岚推开,他再度倒回去,张口咬住她的头发跟衣衫,这回是让她推不开了。
苏琚岚只能随他,赢驷顿时松开口,在她肩窝上找了个最佳姿势,舒舒服服地靠过去,碎碎念道:“岚妹妹喜欢吃桂花糕,暂时不对食物过敏。平日爱穿浅色系衣衫,发饰以华胜居多,其次步摇。怕冷,但不喜欢太暖和的地方,也不喜欢晒太阳。心情好就会吃东西,心情不好,那就光顾着发呆。”
苏琚岚扭头看着他,赢驷枕在她肩上,眼神就像七八岁孩子那样,好纯真好无辜好茫然地看着她,问道:“那我呢?岚妹妹除了知道我胡闹,又了解我多少呢?”
苏琚岚默默地看着他,良久之后,才道:“对不起。”
“我们不用说‘对不起’。”赢驷娇软的语气突然间带了祈求,让人听的连心都会疼,但他依旧是笑吟吟的,“从现在开始,你会主动关心我吧?知道我吃辣椒过敏,怕孤单,讨厌一个人吃饭,不喜欢被你抛下。”
苏琚岚呆呆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就连鼻息呼出都能暧昧的纠缠着,但她从他眼底看到了不安却很期盼、不甘却想坚持的复杂情愫时,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着,最后食指正中央——就停留在他鼻梁上。
赢驷静静地却有些害怕地等待她的答复。
苏琚岚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跪坐在榻上,在他陡然睁大的眸光中,张口咬住他色淡如水的薄唇。先是一口轻轻地啄咬,然后再一口重重地嵌入牙齿,直到赢驷感觉到嘴里有甜滋滋的血腥味,她才退出去,看回他。
赢驷看到她的唇上有几滴血,他伸舌舔着自己的嘴角,有刺痛的感觉,那血是源自自己被咬破的唇而已。
苏琚岚问道:“会痛?”
“当然痛,所以你也得让我咬个够本!”赢驷说道,虽然两臂僵硬着无法弯曲,但手臂强撑着穿过她身子两侧交叉,成功地将苏琚岚圈到面前,然后正准备趁机来个暖玉怀乡时,一声煞风景的重咳传来。
苏琚岚望去,苏挽澜正曲握成拳地站在房门前,微低着头,刻意咳出几声提醒他们。
她便想赶紧推开赢驷,可赢驷不管,“我不管”,多好的氛围,醋吃多了,被辣椒薰着了,无论如何都得趁此赚回点本钱回来!然后不管苏挽澜是否在场,赢驷重重吻住苏琚岚,一点一滴地吮吸着她唇上的血,直到被苏琚岚面红耳赤地推开才罢休,心满意足地笑了。
苏琚岚尽量平静地走下床,苏挽澜见她脚上还穿着鞋,衣衫并没有拉扯的痕迹,便没追问什么,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毕竟好还未提及婚嫁,需要发乎情,止乎礼。”
苏琚岚硬着头皮说是。赢驷乐不可支,依旧走反路,“不要。”
苏挽澜知道跟赢驷对话需要极强的心理抗压能力,所以直接跳过他,单刀直入,告诉苏琚岚:“小岚,你之前说你等的是聂栾,他们如今还没到水月城,是走水路还是陆路延迟了?”
“都不是。”苏琚岚如实道,“水路跟陆路太慢,我是让腾蛇去接应他们。”
苏挽澜顿了下,思索了会儿,才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们来时的路上遇见的那个诡异场景,很可能跟腾蛇有关。”
苏琚岚皱眉:“怎么说?”
“我们早上来时,海上晴空万里,所以看见一片翻滚的阴郁黑云都觉得非常奇怪。官舰稍微靠近,就被两股对峙的宗法给压得发慌,所以我们未敢逗留索性直奔水月城。原先我跟石兰就怀疑常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强悍的宗法力量,如果是腾蛇,那就符合情理了。”
苏琚岚顿了下,笑了声,“谢谢大姐。”然后转身望着赢驷,“给我躺四个时辰别乱动,等我回来拆药,否则——”
赢驷赶紧笑容可掬的截话道:“没有否则,我一定乖乖等你回来!”
苏琚岚朝苏挽澜点了点头,快步奔出房间,回到广场上找到玉崔嵬。“朝青冈方向飞,腾蛇估计被困了!”
玉崔嵬点头,抓着苏琚岚的手迅速飞入半空中。其他人眺望着两道人影犹如腾云驾雾般,满是惊讶与羡慕。
按照苏挽澜提供的方向,他们飞行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望见晴空下的那片阴郁黑云,飞进了,确定能够感觉到有两股强悍的宗法正在争斗。但苏琚岚跟玉崔嵬都是高手,所以这些宗法施压未能影响到他们分毫。
他们飞近了,尖锐嘈杂的啼叫声也传来。玉崔嵬眼尖,瞬间看清这哪是黑云,分明是有黑漆漆的怪鸟凝聚而成的。但这些怪鸟变体通黑,眼睛血红,嘴角均露出两对吸血獠牙,一看就知绝非寻常鸟类。想起当初盗迆城外伴随唐郦辞出现的那群血煞鸦,玉崔嵬脱口而出道:“血煞鸦?”
苏琚岚还没看清楚是什么鸟,被他这一说,吓了一跳,但是飞近看清后,她立即观察到这群黑鸟与血煞鸦相似,但还是有细微的区别。区别就在眼睛,血煞鸦是血色瞳仁中央有点黑,而这群黑鸟,瞳仁却是遍体血红的,根本没有那点黑瞳。
被黑鸟困在中央的,正是腾蛇与聂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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