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琚岚道:“因为下药是针对我,没有揪出真凶我是不会说清楚。因为我不相信你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贺栖冷道:“你居然敢怀疑我会做种龌龊的勾当?”
苏琚岚道:“我并非仅怀疑你,是怀疑所有接触过茶水的人。”
耿瓷顿时憋了一口气:“连我也信不过?”
苏琚岚望着他,沉默了会儿,道:“我可以将我目前亲眼看见的说出来,但有言在先,除了下药者,其他相关人事你们能否不追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帮凶?”贺栖道。
苏琚岚答:“帮凶谈不上。你们答应还是不答应?”他们对视一眼,相继点头。
苏琚岚续声道:“你们也都知道茶壶没毒,自己的杯子也没毒,有药的是我的杯子而已。今日我刚要喝的时候,就发现问题出在我的杯子上,我藏了半杯茶杯,再叫回那倒茶的学子回来加满,而他刚倒满龙潜的杯子才过来。这药无毒,我当时就把自己杯水暗地倒回茶壶中,所以从赢驷那杯起,茶壶连同倒出的茶水全都有问题。”
秦卫霜恍然大悟:“难怪我一直想不透为什么龙潜的杯子无药!”
苏琚岚道:“我原本是想将此事搅大,逼凶手自乱阵脚,可我没想到‘似玉生香’量少反而会累及人体。对于这点,我很抱歉,算我欠下你们一个人情。”
耿瓷道:“那你知道是谁下的药?”
苏琚岚摇头:“暂时不知,但我知道的都说完了,剩下的事全靠揣测,有劳诸位回去慢慢猜。我想一个人静静。”毕竟夜深了,这么多人全聚在她房中也不像样。他们转身陆续往外走,耿瓷跨过门槛时忽然转过身来,目光顿时有些错愕地驻留在榻脚处。因为苏琚岚恰巧脱完鞋,将双足收到榻上,两只裸足像洁白莲花盛开。
耿瓷耳根微红。
她想起敖凤国某条封建的习俗,女子裸足最是珍贵,只能在洞房花烛夜时才能让自己的夫君瞧见。在老人眼中,若未婚被其他男子见到就得嫁给他。她扯过裙幅盖住双足道:“放心,我没那么古板,就算是赖谁也不会赖上你。”
耿瓷微显诧异之色,面色紫涨,迅速伸手合上门。苏琚岚靠在卧榻上,没多久,就听见翘楚在门外喊道:“四小姐,王爷请您到书房一趟。”这事若说不明白,死揪不放的人可多得去。
苏王跟苏飞玉已在书房等候,见她进来坐下后,苏飞玉立即道:“父王虽然没有问罪那名学子,但以防万一,我还是派了隐卫将他暗中藏在府中,以防杀人灭口。”
苏琚岚道:“有个关键点我暂时未相同,那十个杯子是放在端盘中,统一送上来,外形相似也无特殊标志——”
耿将军府内。耿逐风听着耿瓷从苏王府带回来的消息后,两人互相讨论:“如果说下药的事跟倒茶那学子无关,那么要将毒杯指定地交到苏琚岚面前,这就有些难度!”
赢尊王府内。赢尊王若有所思道:“想让不知情的人把特定的杯子放到某人面前,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知道某些行为习惯就好。”
书房中,那名至今尚未摆脱恐惧的学子,战战兢兢地站在苏王书房前。苏琚岚微微笑道:“先别害怕,我知道药不是你下的,过了今晚就能恢复你的清白。”
“真的吗?”他眼神顿亮,显然这半天来已被舆论压得快透不过气了。
苏琚岚身边的茶几桌上,搁放着今日那十个杯子,还有一个端盘。她道:“你就把今日如何端杯上台的动作重新演变一次。”
他疑惑地眨眨眼,却还是“哦”地一横,走到她身边,立即将十个杯子按照某种习惯摆放在托盘上。苏王斜眼一扫,嘴角立即噙起微笑,似是明了。
十个杯子,从左到后竖行排列个数是:一、二、三、三、二、一。这人将托盘托起,自然是顺手将右侧第一个杯子放在苏琚岚面前。
苏飞玉道:“师弟,你为什么会把杯子这样摆放?”
他右手搔头道:“飞玉师兄,我习惯把杯子摆成这样,你不觉得这样摆放比较好看吗?”
苏飞玉似笑非笑:“确实挺好看。而且你当时是从高台左侧走上去,琚岚坐在左侧,显然你习惯性拿下的第一个杯子,必定是琚岚的。”
他又疑惑道:“一般都这样啊。”
苏琚岚笑道:“今日那些杯子你是这样摆好的,还是别人帮你摆好的?”
“我自己摆好的。”
苏飞玉拧眉道:“你确实是你自己摆好的,没有别人帮你?”
他摇头。苏琚岚道:“你摆好后,有没有走开过?”
他努力思考了会儿,“我没走开过。”
“那你走到广场的这段途中,可有遇见什么人?”
“沿途遇见不少人,数也数不过来。”
苏琚岚道:“有没有谁靠近你一丈之内的?”
他露出思考状态:“一丈之内的?这个……有吧,是南宫小姐跟怜儿小姐。她们见我一手端着多盘,一手拎着茶壶有些吃力,便好心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南宫雪?秦怜儿?苏琚岚微微扬起眉,“她们可真是好心呀。”
“对呀。”这傻乎乎的人还点头笑着,“其他人都是忙着去广场看热闹,只有她们停下来想要帮我。我觉得自己还拿得动,所以就没让她们帮忙。”
苏琚岚点头,便让隐卫将他护送回去。她幽幽笑道:“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是这两个女人在折腾?父王,明晚就是傲君主的宫廷盛宴吧?”
苏王冷冷笑道:“是。不仅是轩辕学院的师生同庆,还有后宫六院、百官家眷出场。”
苏琚岚看着五指翻转,笑道:“希望她们明晚能够不负众望,再给我制造点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