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紧紧地盯着桑林。
村老们仅仅是好奇桑林是否无辜,又会如何辩白;桑叶木氏等几个知晓桑林不育的没有太过担心,不知情的桑树于氏两口子生怕桑林招架不住,脸上就流露了出来;李大爷李大娘的心里则十分复杂,既希望真相大白,又不希望温氏腹中的胎儿真是桑林的种。
温氏和三麻子的表现就耐人寻味了,两个表面上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神情竟是出乎意料的一致,似忐忑似紧张,眼底更多的是溢露出露骨的野望和贪婪。
可是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落在桑林身上,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怪异,唯有桑叶一直怀疑三麻子动机不纯,不单单是来看热闹就一直留意着他,如今一见,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猜测如野草一般在桑叶的心底疯长,她推测着其中的可能性,对自家二哥摆脱温氏的陷害又多了几分信心。
倘若二哥不介意当众说出不育的事实,那么温氏的谎言就不攻自破,到时她有的是办法让众人知道温氏腹中的胎儿真正的父亲是谁;如若二哥顾及颜面不愿自揭其短,她也有法子把真正的奸夫揪出来。
被这么多道目光注视着,正要说话的桑林犹豫了。他是个男人,自然不希望当众说出不育的事实,一旦传出去将会成为整个村子的笑柄。
可若是隐瞒不说,他又想不到别的法子挽回清白,被迫认个温氏肚子里的孩子,这对他来说同样是奇耻大辱。想到这里,他对陷害于自己的温氏和真正的奸夫更是恨极。
就在桑林纠结之时,三麻子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似的,指着他兴奋的叫嚷道:“看吧看吧,老子就说这小子没种敢做不敢认,丢咱们大老爷们儿的脸!”
桑林正在气头上,哪能容忍三麻子对自己的侮辱,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飞起一脚踹在了三麻子的肚子上,恶狠狠的说道:“老瘪犊子,闭嘴!”
“啊——”三麻子滚出了好远,他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就像是为故意激怒桑林似的,等他缓过来又开始叫嚣:“村长,你看你看,这小子心虚了,就是他搞大了温氏的肚子。”
桑林气昏了,想要冲上去再教训胡说八道的三麻子,被桑叶及时制止:“二哥,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就好了。”
桑林猛地看向自家妹子,有些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桑叶暗示道:“二哥,有些事咱们自家人知道就好了,二嫂也相信你是被陷害的,你不想说出来让人笑话不说就是了。”
桑林领悟了妹妹的意思,他突然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坚定地摇了摇头:“叶儿,这是二哥惹下的事就该二哥自己来解决,不能每次都让你挡在二哥的前面,这样显得二哥多没用啊!”
说到最后,桑林对桑叶展颜一笑,语气里透着几分玩笑之意。
桑叶一听,就知道二哥打定主意不让自己插手了,故作遗憾的摊了摊手:“好吧,本来还想让二哥见识一下你妹妹我的聪明才智,没想到二哥都不给我这个机会……算了算了,你想自己来就自己来吧,咱家都支持你!”
桑林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什么也没说。
桑叶放心下来,知道二哥做好了说出实情后面对流言蜚语甚至是恶意中伤的准备,便鼓励似的冲二哥笑了笑,转身重新站在刘氏的身侧静观其变。
兄妹俩的谈话,清晰地落入温氏和三麻子的耳中,两人的心里不约而同的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似乎有什么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很快,两人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只见桑林看着村长等人朗声说道:“多年前我生过一场大病,被庸医开的虎狼之药伤了根基失去了让女人生娃的能力,这一点七爷可以为我作证,故,温氏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我桑林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