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凛带着胖团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躺在床上的人却已经睡熟了,圆润的脸颊红扑扑的像是染上胭脂,格外诱人。
担心把人吵醒,郑凛从锅里舀了热水就直接在院子里洗了个战斗澡。这会儿已是到了三月下旬,天气不怎么冷,只是洗完后被拂过的凉风一吹,男人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连忙将挂在晾衣杆上的衣服穿上了。
郑凛重新回到房间,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的躺了进去,手肘一时没注意压住了桑叶紧贴着头皮的发丝,顿时把人惊醒了。
桑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确定是自家男人后腰身一动就贴了上去,伸出软绵绵的手抱紧了,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事情可顺利?你没有暴露自己吧?”
郑凛一边将妻子的长发往她的身后理,一边说道:“胖团很聪明,根本用不着为夫出手,那小子从头至尾没有见过为夫,怕是认为胖团是山上下来的猛兽,不会想到为夫的头上。”
桑叶放下心来,又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胖团得手后你有没有跟上去看看?姓张的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虽然厌恶张有,但是罪不至死,桑叶本不是歹毒之人,更何况肚子里还有了孩子,就更加担心摊上人命报应到孩子身上了。
郑凛哪能不知道妻子的顾忌,连忙说道:“胖团仅仅拍了一掌就把那小子拍晕了,为夫上前检查过,那小子只是右边的肩胛骨脱臼,回头张家找个大夫把骨头接回去就没事了。”
桑叶一听,心里的那点担忧彻底没有了。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在男人的胸前蹭了蹭就闭上了眼睛:“天色不早了,咱们快睡吧!”
“嗯,睡吧!”郑凛来回折腾也有了困意,他应了一声便将床头上的油灯吹灭了,在桑叶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相比之下,张家上下却是被折腾的人仰马翻,直到天亮了才消停下来。
原来,昨晚直到后半夜,出去一整天的张有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到家里,一直留意着屋外的动静没能睡安稳的张母越想越害怕,生怕儿子遇到啥事回不来,于是急急忙忙把张父推醒,嚷嚷着要去李家村找人。
张父不认为儿子会有危险,但是拗不过张母只好穿上衣裳,又把睡在隔壁的大儿子叫醒,一家三口就挑着防风灯摸黑顺着通往李家村的那条道找去。
当时,张有被胖团打的骨折,剧痛之下外加恐慌,他一下子就厥过去了,在荒郊野岭里躺着一直没能醒过来。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黑灯瞎火的没有人经过,直到张家人找过来张有才被发现。
看着直挺挺的躺在草地上的儿子,张父张母以为儿子已经遭遇不测,当即吓软了腿嚎啕大哭起来。好在张家大郎壮胆子上前探了探弟弟的鼻息,总算唤回了把张父张母的理智。
爷娘仨个喊不醒张有,手忙脚乱的把人抬回了家,还连夜去镇上拍医馆的大门找大夫。好不容易花了高价把大夫请到家里,那大夫使了法子把张有弄醒。
张有被胖团吓破了胆,醒来后就大喊大叫,好不容易被安抚住,大夫也确诊他断了肩胛骨,费了好一番力气帮他把骨头接上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在被抬回来的路上又被张家人折腾了一番,对张有的伤势造成了第二次伤害,张有至少要修养半年,否则右手臂一用力就会习惯性脱臼或是留下一到阴雨天就疼痛的毛病。
至于连野鸡野兔都少有的山脚下出现熊,张家人仔细的问过张有,始终没能问出个所以然,就以为那头熊迷了路无意中闯到了山的外围,又碰巧撞上了张有就把他打伤了。
不是没有怀疑过胖团,只是没凭没据的张家人也不敢上门求证。桑家的厉害,张家人早就见识过,要是把桑家惹恼了真把养的那头熊放出来,最终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